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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甘棠刚刚没答小刘的话，而现在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梨花带雨的女孩，不由得想，王磊这回还真是有些过分。

&ldo;哭累了吧？&rdo;甘棠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ldo;谢……谢谢。&rdo;女孩接过，哭久了刹不住车，还在微微抽泣。

这让她想到几年前的自己。刚进入职场，什么都没习惯，受了委屈就知道用眼泪宣泄情绪。

但眼泪在职场上的保质期向来很短。

看得出来，小姑娘被冤枉，除了哭之外还有点不服气。她不好安慰，也不好说大道理。但有时谁对谁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先采取补救措施。甘棠方才见詹静带着实习生往王磊办公室去了，应该是去亡羊补牢。

小姑娘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哭了，反问甘棠该怎么办。

甘棠自然不再让她掺和，省得又往王磊的枪口上撞，于是交代道，&ldo;你不用管，喝完奶茶后来找我，你的报告我刚看完，有几个地方要改。&rdo;

&ldo;甘老师，谢谢。&rdo;女孩说。

甘棠根本没做什么，对她的谢意受之有愧。

女孩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ldo;还想说什么？&rdo;甘棠以为自己没表达清楚。

&ldo;甘老师……&rdo;女孩有些诚惶诚恐地问，&ldo;主任他一直是那么凶的吗？&rdo;

甘棠没想到她要问的是这个，松了口气：&ldo;对你们算客气的了。&rdo;

女孩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

&ldo;你倒是有空，上班时间还跟实习生交心？&rdo;王磊把文件夹合上，语气不是很好。

&ldo;就五分钟。&rdo;甘棠答道，&ldo;我看表计时的。&rdo;

王磊平静地扫她一眼，见她还没走，问道：&ldo;有话就直说。&rdo;

&ldo;主任，我觉得实习生跟着我得不到锻炼。&rdo;

&ldo;什么？&rdo;他靠着椅背，皱眉看她。

甘棠最怕他这种眼神，只好重新组织语言：&ldo;今天这事，我想了想，归根结底是我安排的工作太少，这几个毕业生素质高，对自己的要求也高，也是想要多学点才相互帮忙，跟着我，有点拖他们的后腿。&rdo;

&ldo;素质高？一份有明显差错的报告还敢交上来，自己眼瞎也当别人眼瞎。&rdo;

&ldo;是我没教好。&rdo;

&ldo;哼。&rdo;王磊笑笑，&ldo;两个实习生犯错，詹静一个经理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现在还有个你，过来负荆请罪。我是要说你们心地善良，还是把你们两个重新培训？&rdo;

话音未落，有个经理敲门进来，见气氛不对，叫了声主任，把文件放下就打算离开。

&ldo;把门带上。&rdo;王磊低头拿过文件。

经理应了，然后给了甘棠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办公室的气氛更加压抑。

半晌，她调整呼吸，换了语气：&ldo;主任？怒气伤肝，好好说行吗。&rdo;

明明是为他着想的字眼，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干巴巴的。王磊抬头瞧她那副表情，忽然就没了看文件的心思，喝了口杯子里的水，结果还是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