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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再说了一刻钟，大家也都散了。这几年每个人都酒量见长，但同学重聚不比应酬，没有必要难为别人也难为自己。

唐颂走在最后，没让他们送，出门拦车去酒店时，发现有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搓着手在等人。

他觉得它单薄，又好像在哪见过，走过去才发现是刚刚得了金奖的那女孩。

那女孩见他，脸上满是惊喜：&ldo;唐颂老师。&rdo;

这个称呼让他感觉自己老了很多岁。

&ldo;等我？&rdo;

和刚才的欲言又止不同，这回她很肯定：

&ldo;嗯。&rdo;

&ldo;有什么事就说吧，只要不是合影。&rdo;

&ldo;唐颂老师，上次您……&rdo;她顿了顿，似乎觉得用&ldo;您&rdo;显得太客套，于是改成，&ldo;……你来过我们学校做讲座。&rdo;女孩掏出手机，迅速地翻出几张照片，指了指&ldo;这是我。我是院学生会的，和你接触过很多次了，你有没有印象。&rdo;

他侧头看了看，想到了那次讲座，但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ldo;我之前考美院吧，其实只是因为高中成绩不好，想另找出路。结果那老师说我天赋不错，临时抱佛脚地学了两年，我还真的考上了。&rdo;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ldo;……我说简单点吧……后来我上了大学一直很迷茫，觉得自己走错了路，但是听了你的讲座之后，我忽然就知道自己应该画什么了。&rdo;

唐颂挑了挑眉。

&ldo;唐颂老师，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画，而且，我也……&rdo;她调整了语气，&ldo;我能不能当你的学生？&rdo;

她说这话，让唐颂想起小说里的主人公求武林高手收他为徒的情景，他觉得好笑，又怕她误会，只好把笑意憋住，看见女孩的眼里有亮闪闪的光。

&ldo;我还没收过学生，也没到能做你老师的水平。&rdo;

&ldo;可是我觉得你能啊。&rdo;

&ldo;还是算了吧。&rdo;

女孩脸上的期待慢慢黯淡下去。然后又问：&ldo;唐颂老师，您有想要坚持做的事吗？&rdo;

&ldo;……&rdo;

&ldo;我有，我想一直画下去。&rdo;

&ldo;……&rdo;唐颂没跟上女孩的思路。

&ldo;老师，我看过您的那幅画，双年展上的那幅雪景。&rdo;她像是在回忆，&ldo;我觉得那是您最好的作品，之后的画集里没有一幅比得上它。&rdo;

&ldo;……好像只有你这么说。&rdo;

&ldo;是吗，见仁见智吧。&rdo;她倒也没局促，&ldo;可能我更喜欢那样含蓄的表达。&rdo;

&ldo;小姑娘，我想说……&rdo;

女孩忽然出声打断了他：&ldo;那油画是你要坚持的吗？还是说你有其他值得坚持的事情。如果没有，你会一直画下去吗？不管有没有人喜欢，或者说，如果有很多人像我一样觉得你永远超越不了前作？&rdo;

他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点发懵。理清重点后，他简单地答：

&ldo;当然会。&rdo;

女孩又抬眼看他。

&ldo;我没其他的本事，只能靠画画挣钱。&rdo;

女孩显然有点吃惊他的答案，抿了抿嘴，似在迅速组织语言。

唐颂之前觉得她有点鲁莽，现在反倒觉得她说的话还挺有意思。

于是这回轮到他问她：&ldo;你刚刚说你已经知道自己要画什么了，怎么还要我教你？&rdo;

&ldo;……&rdo;

&ldo;我觉得表达能力不够。&rdo;

&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