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夏清时却全然没有放在眼里,她的目光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被江风搅动起来的衣袍间。那里原本被腰带束缚住的一块腰牌,此时被一根红线垂系着跌宕在其中。
&ldo;你是夏文渊的女儿,夏清时。&rdo;
男子突然出声说到,眸光肯定,不是质疑或者探寻,而是言之凿凿的确信。
夏清时惊骇不已,见那人仍旧一副盈满笑意,恣意随性的模样,不由得脱口而出:&ldo;你是沈府里的什么人?&rdo;
那块用上等的羊脂白玉所制的腰牌上,刻着一个隽雅的&ldo;沈&rdo;字。
男子眉角一扬,旷朗而笑:&ldo;太子太傅沈临洛随身侍奉,玉练槌。&rdo;
夏清时深吸口气,没想到仅是沈府里一个随身侍奉的小厮,便有如此不凡的身手和潇洒之姿。
是她自己将对手想得太过简单……
如此看来,此人定是受沈临洛之命前来夏府毁灭痕迹的,那他怀中锦帕里包裹的证物定要夺过来不可。
玉练槌见夏清时黑白分明的眼珠转来转去,却是半晌没有说话。
于是接着道:&ldo;夏姑娘不必多虑,我家公子已派人寻你多日,此刻见你安然无恙,他深感欣慰。&rdo;
夏清时眉头一蹙:&ldo;你家公子欣慰不欣慰你怎么知道?再说,你认错了人,我可不是什么夏姑娘,我叫良月,是如意馆的人。&rdo;
&ldo;如意馆?&rdo;玉练槌也难得的皱起了眉,&ldo;你怎么和他扯上了关系……&rdo;
&ldo;闲话少说。&rdo;夏清时喝到,&ldo;你既是沈府的人,三更半夜在夏府里摸东西,那便是偷,不想被关进大牢的话,便乖乖的把怀里的锦帕给交出来!&rdo;
玉练槌毫不在意:&ldo;沈太尉奉旨查抄夏将军府,不论从夏将军府里拿走什么皆是公事公办。你既不是皇上派来接替沈太尉职务的,又不是夏家小姐,凭什么从我这儿拿走夏将军府里的东西?&rdo;
夏清时一愣,只觉这小厮气势不同凡响,反问的言语却又扼要恳切,让她一时间哑口无言,还未来得及回答。
哪知玉练槌话锋一转:&ldo;不过,你追我一路,既然这么想要我怀中的锦帕,我便成全你就是。&rdo;
&ldo;什么?&rdo;这下夏清时更是愣住了,看来还真是遇到了对手。
夏清时一向自诩冰雪聪明,善于洞悉人心,往往能一眼看破别人心中所想,可眼前这人,却让她怎么也看不透。
甚至连此人是好是坏都难以分辨,他的一切行迹如此可疑,半夜偷潜如夏府,又隐匿进这花船画舫之中,可一言一行间却又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坦荡潇洒。
玉练槌果真从怀里拿出了那包裹证物的锦帕,伸到夏清时面前:&ldo;想要就自己来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