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丁们丢下几十个死的死伤的伤的兵丁,也纷纷往那坡子下面滚的滚爬的爬,逃命去了。
余妤此时真的累了,也要死不活了,看了那黑衣人一眼后,就晕了过去。
余妤醒过来时,已经是天色将晚,夕阳斜行于群山的树梢,百鸟归栖于遍山的林海。朱大队长和两百多名战士一圈一圈围着她坐着,点燃的堆火烧得正旺。支架上烘烤的野猪肉正散着焦香味。余妤既惊又喜,没想到,她的大队长和战友们都还活着。一会她又暗然神伤,想到被马条子杀害的十名战士了。
朱泰安现在能坐起,他深情地看着余妤说:&ldo;余妤,好样的!&rdo;
余妤低泣。
朱泰安安慰她:&ldo;多亏了你,我们这支被敌人打残了的队伍,还能保存两百多名战士!我们没有一个人不佩服你,没有一个人不感激你!特别是你以你的生命为代价要救出那十个战士,你的义举和壮举,使我们每个人都感动,感激!余妤,有革命,就有牺牲!我们不会让这些战士的生命白白失去,我们一定能打垮敌人,一定能为死去的战友们报仇雪恨!余妤,别伤心了,你应该高兴、自豪!&rdo;
战士们哗哗哗鼓起掌。
朱泰安继续说:&ldo;我们现在已经进了野鸡林,点起火,让火光亮堂,给还没有归来的我们的战友们引路。我相信,我们的支队长董依一定突围出来了,二大队的大队长孙逸刚一定突围出来了,我们有更多的战友们突围出来了。我们尽管高兴,欢呼,闹出更大的响声,迎接我们的队伍归来!&rdo;
余妤揩干泪水,终于笑了:&ldo;谢谢你们,谢谢好兄弟们!谢谢朱大队长,我,看到你们都还活着,还这么精神爽爽,我好感动!&rdo;不禁又闪出泪花,不过这是高兴的泪花。
朱泰安告诉余妤,是森林里的神秘的竹箭、木箭救了他们。吕庆林率民团和国军一个团折回他们藏身的地方,围着断崖绝壁四下搜索,当一部分敌人搜索到他们藏身的断崖边,已经发现了藤萝枝蔓遮掩的空穴时,空中突然飞下如雨的竹箭和木棍箭,发出的嗖嗖嗖的声音像魔鬼的尖啸,谁也没有见过魔鬼,这就是魔鬼,支支穿喉,箭箭透心,敌人被扎得哭爹喊娘,纷纷择路乱逃。国军的那个野蛮的团长挥着手枪不准他们逃窜,还当场毙掉了四五个逃跑的人,可是,他的脑门上立马中了一箭,他带着箭在原地歪歪趄趄,原地打着圈子,血顺着半边身子往下淌,吓得吕庆林趴在地上,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过了一会,吕庆林看看情势不对,就贴着地面拚命往一个斜坡面爬过去,一爬到那里,就地打滚,滚下去了。其他的敌人也跟着往那个方向跑,滚的滚,爬的爬,很快跑得没了踪影。
敌人跑光了后,朱泰安他们从空穴里相互扶着搀着走出来,看着四周拨地而起的绝壁断崖,一齐高喊:&ldo;英雄们,感谢你们相救!感谢你们相助!来日方长,我们会有报答你们的时候!&rdo;
回答他们的只有山风,只有树木枝叶相互碰擦发出的细碎的如流水的声音。
然后,与赶来支援他们的两百多名战友汇合了。
国军那个匪色一气的团长庵庵一息时,瞪直眼睛,露出无比的惊恐,仿佛看见了什么神密的东西,说了一句话:&ldo;鬼,鬼林,我看见了鬼&rdo;
第九章(五)
五
孙逸刚带领二大队经过与敌人殊死的战斗特别是在突围中经过两昼夜的血与火的拚杀,终于率领一千多人突围出来,最先与在野鸡林南口的董依会合。接下来的五六天里,陆陆续续有一二千人包括朱泰安率领的二百多人在内,在野鸡林南口与董依会合了。一万多人的队伍在暴动中,打得现在只剩下三千多人,所有的队员,都不愿意离开野鸡林南口,他们就在南口成堆成堆地集聚着,等候着,希望有更多的战友陆续回到野鸡林来。
董依懂得战士们的心情,不能命令他们马上向野鸡林深处转移,要让战士们渴望战友们归来的情感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董依迅速把战士们聚集地周边的几个重要关口设置了望哨,排出了轮换站岗的战士连。这都是一些精神状态非常好的战士,让他们担负集聚地的安全保卫。除此外,董依就是忙于关心战士们的寒暖,安排军医或是董得用草药治病伤的战士去采摘草药的给受伤的战士治伤,或是跟部队中本来为数不多的在战斗中幸存下来的五六十个女兵们一起给战士们桨衣补衣,关于暴动的成败之事,一个字也不说。
朱泰安的伤情反反复复,董依关心他十分具体,帮他换药,喂汤药,基本上不跟朱泰安谈什么军事上的话题,只是叫他好好养伤,早点把身体康复。
孙逸刚则一直内疚着,当暴动开始就呈失利状态,朱泰安劝说董依撤出战斗,把队伍拉进山里再说,董依也发生动摇时,是他坚持战斗,并且气势咄咄逼人,才把暴动推向了高潮也甩进了低谷。推向了高潮,起义军确实攻克了风荷塘镇,把守敌张拓朴的东线七师赶出了风荷塘镇;甩进了低谷,敌二十八军接下来进行的疯狂的反扑,使起义军差点全军覆灭。正如朱泰安当时所说的,如果我们不顾敌情,盲目战斗下去,我们可能能打一时的胜仗,但是我们会蒙受更大的损失。
孙逸刚一直想找董依好好谈谈,谈内心的的感受和难受。经过战斗的磨难,在孙逸刚眼里,董依似乎更漂亮了,精神也更健了。孙逸刚真想知道她是怎么突围出来的。孙逸刚的双眼老是要碰碰董依那双明洁的闪着灵灵光泽的眼神,董依好像是有意避开他的眼神似的,从来没有正面碰过他投过去的目光,如果能说上几句话时,董依也是在忙碌中跟他应答几句,眼神并不侧向他,而是关注着她手中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