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怕我自杀?&rdo;
&ldo;不瞒仁兄说,现在要你好好活是件困难事,要你死就太容易了,我们必须要你活着,所以要克服一切困难不让你死!&rdo;
&ldo;不是说我必死无疑吧?怎么还要克服一切困难让我活着?&rdo;
&ldo;这个,仁兄不必叫老弟说得太明白了,反正仁兄要万分理解老弟的难处!死守你,守死你,困死你,死困你!&rdo;
曾何子挤出眼泪:&ldo;看样子,范局长大人是不会答应我的条件了,我们过去的感情全是废旧品了!&rdo;
范志水慌忙抱拳道:&ldo;仁兄折煞老弟啦!仁兄还不明白老弟的意思吗?我们只能按军方的意思行事,军方叫你死,你就死,军方叫你活,你就活,如何处置你我们没有任何权力!&rdo;
曾何子擦擦眼睛:&ldo;范局长大人,我不会为难你,也说白了,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自寻了断吧!&rdo;
&ldo;这是你说出来了,我就是怕你自杀,你要是自杀,我们就都完蛋了!&rdo;
&ldo;难道军方还敢杀你们不成?&rdo;
范志水:&ldo;军方什么乱屁眼的事做不出来,杀光了我们警察局的人他们还会心痛吗?&rdo;
曾何子不做声。
范志水干咳了几声,转转眼珠子,说:&ldo;还有一计,不知仁兄可否分析分析?&rdo;
曾何子道:&ldo;将死之人,还有何奢求?说出来,当笑话讲也未尝不可!&rdo;
范志水便将军方姚长官的意思说了一遍,说完,范志水先分析道:&ldo;按姚长官的意思理解,军方还没有下决心处死你,看样子是看你的行动,而你的行动,还能有其他行动吗?大不了就是上上下下多使钱周旋!&rdo;
曾何子接着分析说:&ldo;姚长官的意思,不排除让我托人花钱上下打点,他说看情势而定,军部未必想一棍子将我打死,除了让我托人花钱上下打点,把情势变得对我有利外,还能看什么情势?但是,谁能替我担保?我不能闹得人财两空!&rdo;
范志水说:&ldo;是啊?军方这帮狗日的,都是些翻脸不认人的狗东西,万一他们诈了你的金银财宝,还不放过你怎么办?我先去摸摸实底,让你再作决定吧?&rdo;
第十章(二)
二
过了两天,范志水脸色十分难看地告诉曾何子,姚长官根本没提钱的事,就是一句话,说出董依的下落,你曾何子过去干什么,还是去干什么,不说出董依的下落,杀无赦!还要先吃尽皮肉之苦!而后,范志水声泪俱下,连连说对不住曾何子等等,曾何子反而安慰起他来:&ldo;范局长大人,你这是何必呢,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还得感谢你过去给我的许多关照!今生无法报答,来生定当效劳!&rdo;
范志水没接曾何子的话,哭毕,手一挥,马上有几个警员上前将曾何子的双眼蒙上,并将他倒吊上去。
&ldo;不必蒙我的眼,我不怪你!&rdo;曾何子说。
但是,回答他的是让他感到剌心剌骨疼痛的鞭子声,看样子有四五条鞭子在抽,他感到全身无处不在着鞭子,他痛,痛,痛得不得不像杀猪般嚎叫。
&ldo;说,董依在哪里?&rdo;
&ldo;我真的不知道,长官!&rdo;曾何子没有说假话,他确实不知道董依在哪里,就是没有被国军发现他跟起义军有关系之前,他也不知道董依在哪里,他从来没有去找过起义军,都是起义军派人来找他,或者是董依亲自来找他,他怎么会知道董依在哪里呢?
鞭挞后,灌辣椒水。
把他呛得昏死过去,又被冰冷的水浇醒过来。
&ldo;说,暴民藏在哪里?&rdo;
曾何子哭道:&ldo;那不是明摆着吗?暴民都藏在大山里,他们又没有飞上天,他们又不是没有告诉你们他们就藏在山里?你们也进山打过他们,他们也跟你们对打过,只是山太大山太多,你们打着打着,他们也打着打着,他们打不见了,你们打滑溜了,你们白忙乎一场,他们玩了你们一把,这事儿,你们摊在我身上,我是活天的冤枉啊!
&ldo;快承认,你就是共产党员,共产党风荷塘红军支队安插在石埠市的地下交通员,并且是交通站的负责人,属于站长一类的官!&rdo;
曾何子伤心哭道:&ldo;我要是交通员就好了,就怕人也死去,还没有谁记得,像死一条狗一样!晓得有今天这个结果,我就做一回共产党的交通员多好!&rdo;
&ldo;说,手下有多少交通员?&rdo;
曾何子哭求道:&ldo;长官啊,我什么都不是的,就是一个做生意的人,卖野味的人,我手下都是伙计,没有一个是共产党的人,没有一个是起义军的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rdo;
&ldo;看样子根本就不老实,用火铁烙!&rdo;
烧得红通通的铁块按上去了,无任按在哪个地方,都是皮肉烧出的焦糊味。曾何子实在是喊出不声音,就昏死过去,想一死了之。可是,不多久,又被冰水剌激醒来。
&ldo;想死,没那么容易!&rdo;
他们把他放下来,拖进了牢房,让他躺在床上,接着,好像来了医生,给他治伤。
眼上的黑布被取下来,他用没有一点力气的眼光看看身边的一个不停抽泣的人,看样子多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