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开小餐桌,摆好餐具。范志水命令除掉曾何子身上五花大绑的绳子,扶他到餐桌边坐下。
&ldo;身上的伤好像好多了?&rdo;范志水看看曾何子一身上下,说。
曾何子指指酒水菜肴:&ldo;这里面有毒药么?&rdo;
&ldo;啊?你想马上死掉?没那么容易没那么容易!这不是毒酒宴,不是毒酒宴!今儿个,我老弟私人接你吃餐好酒好肉,圆个私人情份嘛!&rdo;范志水笑着,挨着曾何子坐下。
&ldo;让我吃好喝好养好伤,再用残酷刑具把我折散架,是不是?&rdo;
范志水摇头:&ldo;今天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没有那个意思。看看,这钝的香喷喷的锦腹山鸡,你知道,是谁送来的?&rdo;
&ldo;谁?&rdo;
范志水感叹道:&ldo;你曾何子比你的手下的那七十个伙计强多了,他们死如冤狗,而你,虽死将至,但还有人念及你的恩德,不忘记给你竖碑立传,你虽死犹荣啊!&rdo;
&ldo;我那十七个伙计,分明就是你们借口杀害,他们全是冤死的!&rdo;
&ldo;当然,党国军部的档案资料上,记载的是破获了石埠市共党地下交通站,并一网打尽站内工作人员,没有一个是冤案!&rdo;
曾何子一听就火冒三丈:&ldo;那是!连我这样的跟共产党八杆子搭不到一撇的商人,你们都说成是共产党员,并且是站长,那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申冤?我们冤不冤,只有老天爷可怜见了!&rdo;
&ldo;别发火,别发火,老兄,今天我们不谈政事,不谈政事!来来,先尝尝锦腹山鸡汤,补补身子!&rdo;
边说边亲自动手,给曾何子盛了一碗锦腹山鸡汤。
曾何子嘲笑道:&ldo;补补身子?我这身子还有补的必要?汤,我要喝,补身子是笑话,死之不远,饱饱口福是真的!&rdo;说罢,也顾不得汤还有些烫口,连连大喝几口。
&ldo;好喝吧!&rdo;
&ldo;岂有不好喝的?&rdo;曾何子咂咂嘴说。
&ldo;这锦腹山鸡,是暴民首领,你一直馋涎欲滴的美女董依派人送来慰劳你的。&rdo;
曾何子哈哈哈哈大笑:&ldo;怎么可能?&rdo;
范志水一本正经:&ldo;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真是董依委派人送来。董依派来的人捎话说,她的支队没有能力救你出狱,只好用锦腹山鸡来表示她对你的歉意。&rdo;
曾何子长叹一口气:&ldo;范大局长,你们到处贴图影悬赏捉拿董依,董依还会派人送锦腹山鸡来慰劳我,对我表示不能施救的歉意?董依不知道你们还能放过她派来的人吗?她还敢派人来吗?范大局长,你也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招,我是什么人你十分清楚,我受了什么冤屈你也十分清楚,你们要把我怎么样你也十分清楚,我肚子里的东西都被你们搜刮干净了你也十分清楚,你玩这种花招,你还想达到什么目的呢?&rdo;
范志水给曾何子酌上一杯荷花酒:&ldo;这酒,老实说,也是董依委派人送来。你先不要说那么多,你该问问我,她派的什么人送来的。&rdo;
曾何子:&ldo;只要是她派的人,她知道你们不会放过!她不会派人来!&rdo;
&ldo;来,先干一杯!&rdo;范志水端起杯子碰碰。
曾何子没讲客气,一饮而尽。
范志水放下酒杯,抹抹嘴说:&ldo;她派一头毛驴,驼着山鸡,并夹着一封公开信,信上说,此山鸡是送给石埠市警察局关押的曾何子老板,望看见信的人行个方便,帮忙将此毛驴赶到石埠市警察局。&rdo;
&ldo;是吗?这倒是个办法!我曾何子天下奇冤,石埠市任何一个老百姓看见了信,就会帮这个忙!这个董依,倒是会想办法!&rdo;
范志水:&ldo;但是,恰恰相反,毛驴在石埠市的一条巷子不声不响现身后,有强盗想把山鸡盗走,却被不明方向的子弹给打死!惊动了国军官兵,官兵忙忙碌碌搜查一番,一无所获,就押着毛驴到了司令部。司令部的姚长官就派人把毛驴连同山鸡一块儿送到了警察局。&rdo;
曾何子:&ldo;这么说,你们倒是十分守信用,就按董依的交待将锦腹山鸡熬汤来慰劳我了!&rdo;
范志水:&ldo;是的是的,国军也罢,警察局也罢,都还讲着这点人情,既然是国军的死对头董依的意思,国军看在这个死对头的面子上,放开度量!&rdo;
&ldo;那么,借董依美女的美意,我请你喝一杯吧!&rdo;曾何子抓起酒瓶子,给范志水满满酌上一杯。
&ldo;不不,不不,这酒宴是我请你,不是你请我。而且,也不是董依的美意,是国军和警察局的美意!&rdo;范志水用手捂住杯口,要把主、客地位讲清楚。
&ldo;董依派毛驴送来锦腹山鸡,那就是董依的美意嘛!&rdo;
&ldo;那只是董依的一厢情愿,还得要我警察局答应呢!既然由我警察局决定是不是慰劳你,我警察局当然就是东家了。你得领我这个情!&rdo;
&ldo;领你情又怎么样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rdo;
范志水:&ldo;今儿不谈得到和得不到的事,只谈感情,只谈感情,你只要领我这份情就行。是我请你,是不是?&rdo;
曾何子觉得没有必要过于讲究,点头道:&ldo;我就领你的情吧!&rdo;
&ldo;那就吃,喝,吃他个饱足!&rdo;范志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ldo;该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