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苦力?
张坤低头望着瘦弱的胳膊,摇了摇头。
他吃不了这口饭。
以他的身份和实力,除了上山打猎砍柴,下河捕鱼,根本没有别的谋生手段。
再者,税是真的重。
夏秋两次田税,高达每亩地一百斤粮食,几乎占收成的四到五成。
再加上人头税、驱妖税、修城治河税等等,普通家庭大半收入都进了官府库房。
张家是猎户,不用交田税,却要交山海税。
两口人,每年要交二百斤肉,或二两银子。
山里不仅有猛兽,更有妖魔。
每一次打猎,都是拿命在赌。
难怪原主会上吊,世道根本不让他活。
难,难,难。
可对张坤这位在戈壁滩修了八年铁路,桥墩建好,桥梁架不上去的土木大神而言……
是挺难的。
但不至于寻死觅活。
“咕噜!”
许久未进食的肠胃,发出不满的抗议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张坤随手将草绳丢进柴火堆,循着记忆打开米缸。
很好,一粒粮食都没有。
养父打猎他看家,如今养父一去不归,家里不出意外断了粮。
他沉思片刻,蹲在土炕边捣鼓一阵,掏出八枚铜钱。
这是穷人的习惯,年景好时,藏一些财物应急,关键时刻能救命。
天颂的物价不高,大米两文钱一斤,杂粮一文钱一斤。
八枚铜钱换成粮食,省着点吃,能熬十天半个月。
这段时间内,张坤要想办法趟出一条生路。
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
上山,打猎。
下河,摸鱼。
澧水县背靠澧水,河里鱼虾王八多,妖魔也不少。
他没有船,没有钢叉,没有渔网和同伴,贸然下河,无异于送菜。
但可以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