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着他,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对,一个活了至少几百年的人为什么要跟一个活了不到三十年的人做朋友?没道理嘛!”
“我们这样的人,就不该有朋友,那只会自寻烦恼。”我继续道,“我们就该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过下去,这是我们的命是不是?”
我干脆站了起来:“那你倒是告诉我,你们他妈的到底有什么共同利益?”
杨平沉默了半晌,终于看向我,道:“与你无关。”
我心里“嗤”了一大声,原以为他会说点新鲜的,原来还是不肯讲,算了,那的确不关我的事,于是我朝天长长吐出口气,道:“那次大爆炸后,你怎么恢复的?”
我眼角扫到杨平的身体明显震了一震,大概完全没料到我会这样问,他缓缓低下了头,我已经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嘴里继续道:“你其实早就上过那座黄泉山,对不对,杨新左?”
他的头垂得更低,仿佛不想让我看见他的表情,可我根本不在乎他的脸上会起什么变化。
“你怎么会想起那段经历的?”过了很久他才问,“和那时相比你变了很多呢”。
我不想告诉他自己在实验室里的遭遇,只是道:“也不知怎么它就自动跳出来了。”
杨平终于把头抬起,我发觉隐约有汗自他额头上淌下,我知道他回想起了那个恐怖万分的时刻。
“四年”杨平道,“我重新有记忆时,离那次爆炸已经过了四年。”
“自己怎么恢复的,之前四年怎么过的,我已经完全没有记忆。”他也站了起来,“那时候皇帝已经换了人,魏忠贤也死了,可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没改变,世道还是那个样子…”
“而你自己,也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我说道。
“你知道就好”杨平道,“这些事别告诉圆圆”。
“我是不会说的”我道,“可你也别当人家傻瓜,你的状况她早就清楚了。”
“我知道”杨平又缓缓坐回到长椅上,“只要不说破就好”。
我心里又“嗤”了一下,没想到他这种人也搞面子上的事情。
“你问那座山,我是上去过,但没有到山顶,我只是带人在半山腰上把那些泥土挖了个精光,其实只要不钻进那些浓雾,就不会有事。”他又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那些泥的用途的,还是谁的命令?”我问。
杨平摇了摇头:“记不清了,那次爆炸也抹掉了我不少之前的记忆,我是怎么参与进那件事的已经想不起来了,就是我上过山的那段经历,也是十几年前自动恢复浮现出来的。”
我注视着他,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你对你不死的原因,有没有线索?”
杨平却又摇头:“没有,我只隐约记得很久以前曾反复做一个梦,好像跟这事有些联系,但现在梦的内容已经一点都想不起了。”
“是不是躺在一个平台上听某个声音说话?”我马上又问。
杨平思索了半天,还是摇头:“没有印象,你这么问,难道你反复做那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