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意思是叫你盯着点司马苏凤,司马炎力荐儿子参营,不知为何缘由,却定是有企图的。”李天沐的话回旋在小八脑中,他有点脑子不太够用,本欲与小七聊聊,却见他对司马炎亲昵的模样已尽数展现在脸上,小八有些开不了口。叹了一口气,要是小九在便好,他倒有些古灵精怪的别样看法,小八笑笑,明日溜进去吓唬下这个被罚了宫禁的小弟,想着想着,渐渐在廊椅上躺平,阖眼。
此刻的太子宫却是风平浪静,一众下人还未收到主子受罚的消息,他们的主子爷回宫后便去后厨鼓捣了一阵,鼓着肚皮回了屋。
然而就在同时,一支训练有素的兵士队伍静无声息的步入太子宫,将内院围了个实在,院门守卫腰别禁令,面色严肃庄重,执行着皇帝的宫禁旨意,圈了这还在呼呼大睡的小太子。
宫中的清晨来得早,天色未亮,奴婢们奴才们便要起身为主子准备伺候,忙碌而安静。然而直到阳光透过窗棂,印了半边光亮透在被子上,李九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望着大亮的室内,有些懵懂,这是睡了有多久,怎的今日无人唤自己起来?
半躺了片刻,李九探出半边身子,伸出小胳膊搓了搓脸,终是恢复了精神,想起来了,今日起便要被罚宫禁了吧。
掀开被子,阳光照在腿上,卷了点微微的寒气进了被子,李九伸个懒腰,没什么精神气的爬了起来。
床边木架支了水盆,带着一丝的热气儿,李九趿着鞋,抓了布巾子,胡乱在脸上擦了擦,四处看看,衣物都摆放在软塌上,披了件薄薄的长袄,朝门外走去。
侧耳听,门外很安静,莫非宫禁是完全没有伺候的人?李九推开门,探出脑袋。
阳光耀在脸上,李九微咪了眼,看着悬在正上方的日头,心中唏嘘,这是都午时了啊,许久未曾睡到这个时辰了。
“太子爷起了,属下这就将宫女唤来。”门外守着的居然是苏小虎和路红红,此刻两人回过头,便看到一脑袋乱毛的太子,睡眼稀松,衣裳随便挂在身上,一手挡着太阳,一手搓着眼睛,傻里傻气。
“你俩?”李九咧嘴,“你俩可以进内院的啊。”大哥不说任何人都不可以吗。
“属下隶属羽卫,可……”苏小虎扬眉,脆声回话。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羽卫还真是不错的部门啊。”紧了紧衣裳,李九半靠门框,摆出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反正横竖没事可干。
“何时封的院子啊。”踮起脚朝外看,门外院外都是黑衣卫,真没劲。
“昨夜子时,直接围了院,可把宋侍卫气够呛。”苏小虎朝外扫了一眼,回头回话。
“宋侍卫伤势如何?还有胭脂?她们都不能进来吗?”不至于没饭吃吧。
“宋侍卫只是心情不好,伤势应该没有大碍,胭脂小姑娘本是唯一被准许进内院的大宫女,不过她还起不了床,便没让她进来。”苏小虎朝侧边指了指,“伺候的宫女都是思过所派来的哑奴,其他宫人,应是不让进来的。”
“那胭脂她们的药?”李九忽然想起来,她被处罚,不会不给她们药吧。
“有牌子便能领药,太子多虑了。”晒了一上午春日的太阳,浑身舒坦,路红红也难得不那么拘谨严肃,插话道。
“后门呢?”李九扯扯苏小虎,示意他低头,踮起脚在他耳边偷偷问道。
苏小虎看了看门口,学了李九的样子,半低着身子,轻轻摇了摇头。这傻太子倒是想得美,真当圣旨是玩笑话呢。
“那我要与外头有什么联系,叫你们二人帮忙不就好了?”李九摇头晃脑,“他们不会搜你们身的吧?”朝院门努努嘴,模样滑稽。
“可以。”路红红点头。“太子有何吩咐?”
“你俩简直是过路神仙!”李九喜笑颜开的,有这俩神人在,他也只不过不能出门,想做什么想问什么也都可以办到嘛。
“自从跟了这太子爷,总能听到奇奇怪怪的东西,苏小虎和路红红互相看了看,无奈微笑。
“等我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李九蹬蹬瞪回屋,取了个黑漆描红绘了花鸟的盒子,又蹬蹬瞪跑出来。
“可否帮我送这个锦盒去万寿宫?”捧了漆盒,李九出声。
“太皇太后那吗?”苏小虎接过锦盒,轻轻掂了掂,“属下这就去办。”摆了衣尾便要出门。
“哎等一下,”李九提了声音,紧忙唤,院外的黑衣卫循声回头,扫了一眼,又转了回去。
“太子可还有吩咐?”苏小虎停了步子。
“你同那边讲,便说近日我课业繁忙,太傅管得严,过些日子再去看望她老人家,”李九思忖着说法,想了想又加了句,“千万别告诉太奶奶我被罚了。”她不愿老人为她担忧。
苏小虎眨了下眼睛,没有说话,阳光投在他身上,半个身子都覆盖在阴影中。
“哎?”李九催问。
“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抬起头,苏小虎恢复了神色。
“早去早回,”李九挥手,想了想又说话,“也不用早去早回了,这儿也没事可干,你就当放假四处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