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证据确凿,就算季裳华想狡辩也是不能够的,宁平楚相信,季裳华绝无翻身的可能。
此刻,所有人都用看杀人犯的眼光看着季裳华,其中的惊惧害怕显而易见,甚至都悄悄退后了几步,好像季裳华下一刻就会杀人。
“季小姐,你是乖乖跟我们走,还是我让刑部的人来捉拿你?届时可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宁平楚俨然一个主持正义的官员。
这话在季裳华看来,极为可笑。面子?闺阁小姐被带到刑部大牢,无论是自愿的还是被人逮捕进去的,有什么区别吗?就算她被证实是冤枉的,名声也毁了,毕竟谁愿意娶一个进过刑部大牢的女子?
季裳华并没有他所期待的手足无措,甚至唇角还微微上翘,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但心。
实际上,季裳华心底也是很忧虑的,可是她越是表现的慌张,越容易被人找到机会威胁攻击,她越是表现的从容自若,那些人以为她有什么脱身之计呢,到时不敢轻举妄动。
许是宁平楚看出了季裳华的心思,他俊朗的面容绽出一个笑容。悠然道,“季小姐不说话就是同意我的提议了?”
闻言,季裳华扬起唇畔,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缓缓开口道,“宁世子莫不是幻听了,我何曾说过要跟你去刑部大牢?”
宁平楚好像并不诧异季裳华的做法,眉峰挑起,“哦,我可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作为嫌犯却不去大牢,难不成季小姐以为自己出身季府,背后又有辅国公府做后盾就可以无视法度了?”
这句话一出,郑氏本想说出口的话,被噎了回去。
“宁世子,你……你这罪名定的也太仓促了!”
宁平楚缓缓勾起唇角,有一抹邪恶的意味,“哦,难道国公夫人以为我是在定罪?我不过是请季小姐配合我们调查而已,毕竟现在的证据都直指季小姐。”他一双凤眼眸光清亮,眼尾挑起,看着季裳华道,“我也不相信季小姐会是这样穷凶极恶之人,季小姐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会配合我们的,你说是不是,季小姐?”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就是郑氏有心维护季裳华,也没办法说话了。
季裳华看着面前的人,笔挺的剑眉,狭长的凤眼,白皙的肌肤,薄薄的红唇,更为他添了一抹难言的气质,好像是阴柔,却又阴狠。
他此刻虽然面上含笑,语气平和,却也有嚣张挑衅。
季裳华看出了他的心思,今天所证据都指向季裳华,季裳华在迫不得已之下必须进刑部大牢,美其名曰‘自证清白’,实际上,刑部是宁平楚的地盘,他若是想要造成成一个畏惧自杀的假象,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儿吗?届时,季裳华杀死秀容郡主的罪名自然就成立了,延平郡王洗脱罪名,宁家讨好了太后,又帮助惠妃除掉了季裳华,一举数得。
可是,季裳华明明知道这一点,还不跟着他的计划走,被他控制着事情的发展。
总之,他笃定了今日季裳华必死无疑。
季裳华苦笑一声,幽幽叹了口气道:“大家都以为我是杀人凶手吗?”
孙夫人迫不及待要让季裳华偿命,哑着嗓子喊道,“难道不是吗?宁世子,还不将这个女人拿下?!”
宁平楚脸上带了一抹似笑非笑,道:“得罪了,季小姐。”
说着,一挥手,蠢蠢欲动的孙家人就要上前去逮捕季裳华。
要说除了孙家人和宁平楚谁最高兴,自然是冯氏母女了,她们巴不得看季裳华被带走,最好再也回不来了,这样郑氏定会很痛苦吧,也能打击周家那个老太婆。
季裳华看着众人的倒映,上前一步,“慢着!”
她脸上的笑容如和煦的春风,声音很轻柔,确是暗含力量,甚至带了些威严,让那些人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季裳华微微一笑道,“宁世子,您这样做好像没有道理吧,只凭着从一个死人那里得来的几封信就要将我逮捕归案,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难不成只允许刑部搜寻证据,就不允许被告申辩吗?难道这就是刑部办案的规矩?若果真如此,不知宁世子审理过多少冤假错案呢。”
宁平楚第一次变了脸色,他原以为季裳华会无可奈何之下乖乖跟他去大牢,可没想到,季裳华现在就要反击了吗?但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他不同意,就像别有用心一般。实际上他也的确没有好心思,她将季裳华带去,就是为了给她定罪的。而季裳华,显然也不傻。
思及此,他暗自冷笑,他倒要看看季裳华要如何摆脱困境!
他似乎很是通情达理,“季小姐言之有理,既然季小姐要申辩,那就说吧。”
周子祺想要开口,可是季裳华却是以目止之,她或许有解决的办法,但是并不确定,是以不想连累周家,也不想他破坏自己的计划。
周子祺只得闭口,担心的看着季裳华。
众人脸上色彩纷呈,都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季裳华。
“看她还说大话,如今证据确凿,她如何脱罪?”
另有人嘲讽道,“我看她是在做垂死挣扎吧?我们就当看笑话一般看看她如何辩解……”
“……”
季裳华对周遭的议论充耳不闻,笑了笑,“不过就是几封信而已,如果谁想陷害一个人都可以这么做,其实这是很简单的,找一个擅长临摹书法的人,临摹要陷害人的字迹,不是很简单吗?仅凭几封信,宁世子就要定我的罪,恐怕难以服众,就算闹到了皇上面前,皇上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哦,季小姐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模仿你的笔迹,栽赃陷害于你?”宁平楚状若随意道,“不知南明侯府可有季小姐的笔墨?”
孙夫人哭声一顿,看向南明侯和身边的婆子丫鬟。
管家道,“侯爷,夫人,家中并没有季小姐的笔墨。”他的笑容似乎很憨厚,“季小姐毕竟是闺阁女子,怎么能随意把笔墨赠送给他人呢?既然没有,何来模仿?”
宁平楚满意的点点头,“季小姐,你可是听清楚了?孙家没有你的书法,没办法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