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白云悠然飘荡,和风吹来,在炎热的夏季显得十分清爽,再加上院子外流淌过一条嫌疑,隐约增加了几分凉意,竟然感觉很是舒适。
益阳郡主在这里呆了两个时辰,就恋恋不舍的回去了,季裳华吩咐白苏送走她,就回了房间,可是繁缕刚掩上门,突然惊呼一声,“世……世子……”
怎么如此神出鬼没!就算是飞进来,她也应该能看见影子吧,可是他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进来了。
季裳华也吓了一跳,过了一会,神色恢复了平静,看着萧承佑道,“繁缕,你先出去吧。”
“是……是……小姐……”语罢,就像看见鬼一般,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门。
季裳华缓缓移步到几案前,亲手执起茶壶要斟茶,可是却被萧承佑拦住了。
看着季裳华讶异的眼神,他别过脸去淡淡道,“你伤还没有好,还是我来吧。”
方才他在后边,看见季裳华虽然努力保持平静,可是肩膀还是微不可察的有些颤抖,他知道,她的伤口定然还是痛的。
季裳华看着他的动作,他的身材挺拔,手指也如同竹子一般修长而骨节分明,他的手指和手掌起了一层茧子,显然是常年习武所致。可是他又不似军中人那般粗鲁,反而一举一动皆是优雅,当他褪去一身铠甲换上锦衣华服的时候,分明就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此时,他执起茶壶,另一只手压住壶盖,将壶身微微倾斜,一道清流就注入茶盏,他一双凤眸雪亮,神态很是认真,一动一静皆像是一副水墨画,赏心悦目。
难怪,尽管晋王世子为人冷漠,却依旧可以得到许多女子的芳心暗许,想来,这样的男子是很多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吧。
见季裳华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只是轻轻将一盏茶推到她面前,道,“给。”
季裳华笑容淡若烟柳,“多谢。”
她转动茶盏,端了起来,却是茶不沾唇,抬眼道,“不知世子悄然来临,有何贵干?”
总不能是特地来关心她的吧?
然而,萧承佑下一句话便是,“你我好歹也算是朋友了,我既然听益阳提起你受伤,又怎好故作不知?况且,这其中也有益阳的缘故。”
季裳华放下茶盏,却是轻轻笑了,“世子这话说的不诚实,到底有没有益阳的原因,世子不清楚吗?依照世子的敏锐,怎么可能不知道于家发生的事情是我设计的?所以,反而是我借助郡主之手成功出府看一出好戏,说到底倒是我利用了郡主呢。”
“可是,后来刺客出现,你第一时间让周子祺去保护益阳,不是吗?”萧承佑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那是因为……”
萧承佑打断道,“我都明白,你不必多说什么。”
季裳华叹了口气,“所以,世子此来,到底有何贵干?”
萧承佑面色不改,“如果我说,我真的是来看你的呢?你大可以信我,我总不会对你别有居心。”
季裳华一怔,然后笑了,“世子说笑了,世子人品贵重,我自是知晓,如何会不信?”
不知是不是季裳华的错觉,亦或是萧承佑自己都没用感觉到,从来不喜欢笑的他眼底竟隐隐有些笑意,他温言道:“所以,你的伤势真的好多了吗?”
“益阳郡主已经问过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萧承佑假装看不到她的故作坚强,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还未等季裳华说什么,他便道,“我总是在战场,所以陛下便赐了我这个。我知道,自你生病,送你这个的不只我一个,你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
知道季裳华生病的很多,但是知道季裳华受伤的却是很少。季裳华想起了另外一个瓷瓶,面色微凝。
萧承佑说的是谁,不问可知!
看他一脸真诚,季裳华也不推辞,“既如此,我就多谢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