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上下轻咬,咀嚼着嘴里的一团“香口胶”薄荷略带冰凉的口感,刺激着入夜那令人昏昏欲睡的神经。虽说这个时代只要你早上用“刷牙激光棒”照射一下口腔,就不存在口腔异味的问题。可都敏俊就是喜欢“香口胶”嚼在嘴里的感觉,时不时的都敏俊轻挑舌尖吹一口气,一个淡绿色的泡泡就调皮的鼓出嘴唇。
听到蔷薇九寸的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咔嗒”声,都敏俊吐掉嘴里的“香口胶”,拇指、中指捻动打了个响指。见蔷薇看向自己,都敏俊挥了挥手:“大姐头,我在这里”,随后身子又急忙缩回广告牌后面的阴影里。
一边和蔷薇打着招呼,都敏俊一边在牛仔裤的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大小的金属盒。伸手轻抚了几下金属盒上细微的灰尘,眼睛不时地四下警惕的扫上一圈。
就着广告牌缝隙泄露出的微弱荧光,蔷薇看了一下都敏俊白皙、俊逸的脸。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金属盒。抚摸了一下上面烙印的“奎木狼”军徽,蔷薇知道自己今晚上没有白跑,唇角轻扬无声的笑了笑,伸出大拇指对着都敏俊比了比。
都敏俊点了点头,在衣兜里掏出一块“香口胶”放到嘴里咀嚼了几下,吐在手心手指用力一弹,这团“香口胶”准确的落到街口中心的“光学与红外”探头上,遮蔽住了探头的观察口。都敏俊警惕的向四外望了望,闪身飞快的融入院墙的暗影中一路向北跑了过去。身影飘忽不定、时隐时现宛若鬼魅。
蔷薇把金属盒揣进胸前的衣兜,同样鬼魅无声的跟在都敏俊身后,九寸的高跟丝毫不拖累蔷薇的半点速度。两个人一前一后专挑阴暗、杂乱的小巷,七扭八拐之后两个人离开了灯火通明的大学城,来到了肮脏、混乱的城北贫民窟。
“嗷呜……”都敏俊停在一座低矮破旧的宅子前,学了几声狼嚎。
“吱呀…。。”院门闪了一条缝隙,一只眼睛自门缝里向外观察了一眼。随后门打开了,几道身影挤了出来,大家没有什么言语,只是默契的跟在都敏俊身后继续向今晚的目的地走去。
奎木狼星的北城,干枯的河床上怪石嶙峋。冬夜的寒风挤过怪石的缝隙,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噪声。河床上几十个陨石坑大小、深陷于地下的垃圾中转站,宛如这座城市身上的疥癣一样、散发着腐败溃烂的气味。
这就是狼星的北城,一个充斥着腐败、糜。烂气息的北城。这里是罪恶与堕落的温床,到处弥散着血、荷尔蒙混杂在一起的气味。这里也是星盗、通缉犯、星际奴隶贩子的集散地。
在远离中转站河床一侧的路边上,一个深绿色油漆斑驳的邮筒、突兀而又孤单的矗立着。
蔷薇几人来到邮筒的边上,蔷薇伸出食指贴在邮筒一处油漆剥落的地方,感觉指尖微痛、仿佛被蚊虫叮咬了一口。
“滴,DNA配对测试完毕。蔷薇、女……友好指数三星,可以进入…。。”邮筒发出一阵冰冷的电子提示音。随着提示音的结束,一道橙红色的光幕自邮筒中喷薄而出。蔷薇几人跨前一步随着光幕的扭曲,几个人的身影凭空消失在原地。
穿过光幕沿蜿蜒的碎石小径向上,走出一片苍翠的竹林,眼前是一栋青砖黛瓦、古色古香的两层木质小楼。楼门朱红色、錾着几十颗亮黄色的铜质铆钉,门两侧左右各趴卧着两只雄狮,伸腰拉胯、有气无力的打着哈欠。
门的正上方不合时宜的一块激光悬浮光幕,破碎了建筑整体的古风古韵。光幕上潦草的行书“夜魅酒吧”四个字,笔力大气磅礴、一气呵成,显然出自名家手笔。
推开木门你会发现小木楼只不过是一道激光幻幕,幻幕后面是一个圆形的广场。广场很大“RT合金”的地面曾明瓦亮。广场的左侧是一间间的金属小屋,屋子里不时传出“噼噼啪啪”肉。体碰撞、以及“咿咿呀呀”婉转低徊女人的呻。吟声。
“RT合金”的地面上停满了品牌各异的“磁悬浮房车”。其中几辆车头悬挂着“三叉戟”标识的磁浮车停在贵宾停车位上,金属的外壳闪现着妖异的荧光,在众多磁浮车里显出鹤立鸡群般的孤傲。
广场的正前方除了一个石质的图腾柱之外、空无一物。“呸!该死的老变。态…。。”蔷薇暗啐了一口,把眼睛贴在石柱上一个原始人的“屁。眼”上。
“滴,眼底虹膜检测完成。蔷薇、女……VIP绿钻会员,权限足够可以进入。”单调、乏味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嗡嗡嗡”一阵充能声响起,蔷薇几人的身边渐渐浮现出一个小型定向传送虫洞,随着蔷薇几人的跨入,黝黑可以吞没光线的虫洞缓缓闭合。
地下一个天然的钟乳石溶洞“RT合金”打造的平台上,一个小型的虫洞慢慢凝聚。蔷薇几人从里面被挤了出来。
蔷薇很是不习惯这种被“排泄”出来的感觉,虽说她们和粪便在文明人眼中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都是遭人嫌弃、无用的废物。文明人嘴里的“渣滓”一词是她们共有的名称。
沿平台的阶梯向下、按下右手边第十四根照明能量柱,错位的空间拼图般依照事先设定的程序、逐块拼接起来。一座贴在洞壁上古罗马风情的城堡出现在眼前,城堡黝黑盘踞在石洞的尽头,仿佛是一张暗黑色的巨口、等待着吞噬暗夜中的访客。
这里就是真正的“夜魅酒吧”。城堡里一应俱全、在这里多么罪大恶极的罪犯都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安乐窝”,但前提是你的口袋里有足够多的星币。外面夜色深沉,可夜魅酒吧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美好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沿着长满青苔、古旧的石阶而上,推开厚重的原木堡门,一股浓重的酒气夹杂着咸腥的汗臭味扑鼻而来,呛得人忍不住一阵窒息。
堡门后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约七八百平米大小。大厅的中央是一处环形的吧台、吧台后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翻飞着手里的调酒器,展示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花式调酒”。吧台前几个醉酗酗的汉子,歪歪斜斜的趴在吧台上,眼睛肆无忌惮的瞄着几名女子抖动的胸脯、嘴里不干不净的沾着言语上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