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讨什么价了?”百里玉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久不用脑子,以致于锈掉了,否则他怎么没听出刚刚的对话有问题。
“他说离开前会送筱萝喜欢的,有两层含义,第一,是在表明诚意,只要筱萝答应他的请求,必会得到丰厚的回礼。而‘离开’二字便是他的请求,他希望筱萝保证他在百里宫的安危,直到他离开为止。”靳云轻冷静分析。
“你会不会是想太多了?”百里玉不觉得封逸寒的那句话表达了这么多层含义。
“筱萝答应给他猫儿,便是答应了他的请求,所以他才会拖延时间。”靳云轻长舒口气,彼时她只道蜀太子百里漠北狡诈的很,看来这个封逸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拖延时间?”比照靳云轻的睿智机敏,百里玉忽然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
“等着猫儿断奶就是拖延时间,想必他在齐国已经有了动作,在时机成熟前,他是要赖在雍和宫了。”靳云轻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是她小觑封逸寒了。
“不至于吧?”百里玉不以为然。
“明日相见,封逸寒必向王爷提出加长出使时日的请求。王爷愿不愿意跟筱萝打这个赌?”靳云轻疲惫的脸上透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挑眉看向百里玉。
“除了流沙,什么都行!”百里玉登时警觉道。
“那算了!汀月,晚膳还没准备好么?”靳云轻转眸不再看百里玉,高声唤道。百里玉后脑顿时滴出大滴冷汗,好险,险些被她诓去流沙。
雍和宫内,封逸寒懒散的倚在紫藤竹椅上,手执书卷,唇角时尔勾起,心情大好。
“主人,探子来报,‘魅影七杀’在景泽出现过,依行程估算,再有三日便到大百里。”听风据实禀报。
“真是想不到啊,靳云轻的睿智可一点都不输她姐姐,甚至更胜于靳表姐!纵是本太子都无法隐忍十几年,甘心做世人眼中的傻子,她是怎么做到的呢?”封逸寒似未听到听风的禀报,眼底弥漫着一股执着和疑惑。
“主人,‘魅影七杀’就快到了。。。。。。”听风刻意重复,神色忧虑。即便他有必死护主之心,可‘魅影七杀’的实力容不得听风乐观。
“是么?本太子倒真希望他们快些到呢!”封逸寒薄唇勾起一抹悠然的弧度,眼底的光璀璨明亮。
“太子是有万全之策了?”听风诧异看向封逸寒。
“本太子今日把琉璃彩盒送到关雎宫去,你猜发生了什么?”直到现在想起关雎宫那一幕,封逸寒依旧感叹靳云轻的睿智无双。
“属下不知。”听风有些急了,‘魅影七杀’就要到了,主人却执着于一个傻子,这让他如何不急。
“靳云轻摔碎了玉簪。”封逸寒的声音透着一丝淡淡的欣赏。
“属下不明白,其实王爷何必纠结于一个傻子的所作所为,‘魅影七杀’。。。。。。”听风还未说完,便被封逸寒打断。
“靳云轻不傻,不仅不傻,而且还聪明绝顶,她已经答应本太子,在百里宫这段期间,她会保本太子周全,直至离开。”封逸寒笑意深沉,眸色坚定。
“那个女人不傻?怎么可能!”听风很不以为然,彼时接风宴上,只是那副打扮,已经让人汗颜了。
“不信?本太子明晚就证明给你看!”封逸寒忽然很期待与靳云轻的再次交锋。
“那‘魅影七杀’。。。。。。”听风不甘心问道。
“现在看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退下吧。”封逸寒的神情少了几分忧郁,多了几分坦然,不知为什么,他没有理由的相信靳云轻,相信这个神秘的女人一定会给他想要的安全。
翌日,当听到封逸寒欲多留几日的请求后,百里玉分外庆幸自己没有意气用事的和靳云轻打赌,否则现在必追悔莫及。
“自太子入住那日,这雍和宫便是太子殿下的,太子想留多久,百里玉都真心欢迎。”百里玉爽朗应道。
“如此逸寒感激了。”惺惺惜惺惺,英雄重英雄。即便百里玉此时身处困境,可在封逸寒心里,这个人永远比百里连城更值得他尊敬。
虽说封逸寒的到来并不受百里连城重视,可寻常礼节还是要走的,于是百里玉便带着封逸寒离开皇宫,去了礼部。
关雎宫内,靳云轻正品着茶,殷雪突然现身。
“主人,奔雷传来消息,说大蜀正朝莽原临郡调兵,似有出兵之意。”殷雪将手中浅紫色的字笺递到靳云轻手里,肃然道。
看着手中字笺,靳云轻唇角勾起一抹极无奈的弧度,只要想到百里漠北,她便觉得头疼,那可是个极难缠的家伙。
“看来百里漠北是笃定封逸寒会死在大百里,才会这么早行动,这次,他可有些自大了。殷雪,‘魅影七杀’真的那么厉害?”靳云轻说着话,随手将字笺搁进茶杯里,紫色字笺入水即化,顷刻间不见踪影。这种字笺是以食用花粉为原料,与茶水混合,别有一种爽口的味道。
“回主人,属下未与他们交过手,不过听外界传言,他们精通幻术,每每死于他们手中的人,脸上都会带着微笑,仿佛没有一丝痛苦,而且‘魅影七杀’从没有失手的记录。”殷雪将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本宫似乎好久没见南笙了,你今日抽空回凤羽山庄替本宫传个话,就说筱萝想他了!还有,回信给奔雷,让他少安毋躁,这兵百里漠北没机会出。”靳云轻呷了口茶,淡淡道。
“是!”殷雪唇角抽了一下,她有一万个理由相信,燕南笙就连做梦都不想再见到主人了。
待殷雪离开,汀月急急自宫外跑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
“什么事?”靳云轻不慌不忙,经历种种苦难磨砺之后,靳云轻自认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