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朕的婉儿不收留他,他可就没地方去了,朕的婉儿最大度了,对不对呀?”百里连城双手轻挠着靳云轻的腋下,宠溺安慰。
“婉儿听皇上的!”靳云轻破涕为笑。
或许是因为意识到靳云轻是自己在这个后宫里唯一愿意宠着的女人,百里连城当晚极尽温柔。
晌午的时候阳光正足,靳云轻搂着絮子荡在秋千上,额间已然渗出汗水,可她还是觉得冷,只要想到百里连城昨晚做的那些恶心事,她心底的寒意便加重一分。只是怎么办?她无从摆脱,也摆脱不了。
“娘娘,属下查到万佛塔的密室内住着一个男人,有八年之久,名叫剑尘,现在已经病入膏肓。”殷雪的出现,打断了靳云轻的沉思。
“八年。。。。。。万佛塔是皇族佛堂,从不收俗家弟子,更不会留宿路人,如果没有百里连城的旨意,就算是住持也无权留任何人在万佛塔,可查到那人的来历?”靳云轻轻抚着絮子,神色内敛。
“回主人,属下查到剑尘曾与敦亲王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德妃有过一段山盟海誓,之后在德妃入宫后,那人便似消失般,再未在江湖上出现,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竟一直隐藏在万佛塔。而且属下在万佛塔的时候,遇到了宫中郑御医,还有安柄山!”殷雪将自己所查到的一切全数禀报道。
无语,靳云轻忽地抬眸看向殷雪,眸间华彩绽放。
“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办到的?”那些消息固然惊讶,但更让靳云轻惊讶的是,殷雪的办事能力,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回主人,殷氏一族的隐卫之所以成为隐卫中的泰斗,是因为除了殷雪和哥哥之外,还有大量研习追踪术的族人向我们提供第一手的资料,殷氏一族所知道的消息,决不比江湖少。”殷雪已经说的很谦虚了。
“呵,难怪燕南笙会舍得用风雨雷电来换你。。。。。对了,你刚刚说在万佛塔遇到郑御医和安柄山了?”靳云轻言归正传,正色问道。
“是,而且属下听到安柄山吩咐郑御医给剑尘加大药量。”对于得到的消息,殷雪素来只讲事实,从不加入自己的主观臆想。
“也就是说百里连城由始至终都知道剑尘的存在,而且暗中向他投毒。谢思每个月都要到万佛塔,祈福只是个幌子,实则是去会了情郎?最主要的是,百里连城明知自己当了乌龟,竟然还忍了八年,没有跟谢思翻脸!有意思。殷雪,剑尘还有没有的救?”靳云轻隐约觉得此事蹊跷,她需要仔细缕顺。
“回主人,殷雪无能为力,不过燕南笙可以!”殷雪肯定回答。
“燕南笙啊。。。。。。你去请他过来,就说百里玉出了大事!”靳云轻很清百里,如果不提百里玉,燕南笙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自己了,对此,靳云轻十分理解。
“是!”待殷雪离开,靳云轻单手握着秋千,另一只手抚着絮子,陷入深思。当年百里连城初登帝位,那些老一辈的王爷甚有不满,蠢蠢欲动,自己曾为此费尽心思,都没有良策,而这件事的转折点,就是谢思入宫,自她入宫后,敦亲王便为此事极力奔走,这才解了内忧。
在靳云轻印象中,谢思入宫后三个月开始,便有了每月到万佛塔的记录,而百里连城又早知万佛塔内玄机,不难猜测,谢思入宫,十有**是百里连城与她的交易。因为以敦亲王的脾气,就算谢思不入宫,也断不会让她嫁与皇族以外之人。如此一来,两人各得所需,倒也算一招妙计!
只是百里连城啊,你这过河拆桥的毛病终究是改不了了,靳云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光芒绽放!
李青青入宰侯府的第三个月便传来喜讯,这让靳云轻讶异之余难免有些欣喜,她果然没有看走眼,李青青当真是不安于室啊!
“娘娘,老爷既已喝过那东西,夫人怎么会。。。。。。”汀月说到一半,便知自己问了生平最愚蠢的问题。
“你说呢?刘醒,去查查那孩子的父亲是谁,记着,不许张扬,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懂了?”靳云轻挑眉看向刘醒,她忽然很期待李青青肚子里的孩子快些来到这个世上,她亦很想知道,父亲的容忍的极限。
“奴才明白!”刘醒忠心的为靳云轻办着每件事,即便靳图曾暗示过他劝劝主子放下对老爷的仇恨,可刘醒知道,如今的靳妃,已经不是彼时的痴傻三小姐,主子决定的事,没人改得了。
待刘醒离开,汀月小心凑到靳云轻身侧。
“娘娘,御膳房的秦嬷嬷来过,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奴婢还是要把肃亲王的膳食单独拨出来送过去吗?”自那日靳云轻将一碟菜洒到百里玉身上之后,百里玉已经有两日未在关雎宫的正厅露面了。
“你下去准备吧,本宫一会去瞧瞧。”靳云轻暗自叹了口气,想想自己那日的确有些过分了,可若不如此,她要如何向百里连城解释百里玉的怒发冲冠?
当靳云轻推开东厢房的门时,里面的肃静让她有些诧异,靳云轻转身命汀月留在外面,自己则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靳云轻轻轻将食盒搁在桌边,如水的眸子环视四处,简单的近乎于简陋的房间没有过多的摆设,除了桌椅和茶具之外,甚至连装饰的盆景都没有。这就是百里连城当初所说的准备妥当么?靳云轻不禁有些心酸,百里玉本不该被如此对待!
敛了心底的酸涩,靳云轻缓步走进内室,房门未关,靳云轻很容易登堂入室,床榻上,那抹湛蓝色的身形似在浅眠。看着落在地上的锦被,靳云轻放轻脚步走了床边,将锦被覆在百里玉身上。
几乎同一时间,百里玉突然弹跳进来,一脸惊愕加警觉的看着眼前女子。
“你想干什么?”百里玉单手将锦被攥于胸前,身体反射性的朝后靠了靠,这场面让靳云轻极度无语,她是女的,她能干什么!
“你病了?”当注意到百里玉微微泛红的俊颜时,靳云轻登时上前一步,忧心问道。
“你别过来!”百里玉下意识后退,仿佛朝他冲过来的靳云轻是洪水猛兽一般。
“染上风寒了?怎么不叫御医?”靳云轻哪里在乎百里玉的警告,登时伸手抚在百里玉的额头上,一股灼烫感顺着百里玉的额头震撼到靳云轻的心脏。
“这么烫!汀月!”在感觉到百里玉额头如火烧的温度时,靳云轻柳眉紧蹙,厉声唤道。
“娘娘?”汀月闻声,急急跑了进来。
“快传御医!让御医院资格最老的御医到关雎宫来!”靳云轻的声音冰冷急促,汀月不敢多问,登时转身,却被百里玉叫了回来。
“不需要!”百里玉甩开锦被,负气走下床榻。门口,汀月犯难的看向靳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