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宣室殿是百里连城七年前专为思所建,也就是说。。。。。。”剑尘虚弱的身影颤抖不止,眼底怒浪滔天。
“也就是说,早在百里连城答应与德妃做这笔交易之时,他便已经容不下你们了。”靳云轻陈述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可我们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剑尘倏的松开紧攥的拳头,颓然堆坐在椅子上,就算他有满腔的仇恨又如何,他们面对的是帝王,这个国家最权威的存在。
“远走高飞!”靳云轻言简意赅,清冷的眸透着坚定的华彩。
“谈何容易!”靳云轻的建议对剑尘来说,宛如天马行空。
“很容易,只要你肯听我的!”靳云轻暗自舒了口气,到底是说服了剑尘,接下来的事便简单多了。
“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但我有一个条件!”靳云轻的话并没有给剑尘带来一丝欣喜,在他眼里,没有人能与皇权对抗,尤其对面坐着的,还是一个女人。
无语,靳云轻在等他提条件。
“不管结果如何,剑尘只求你能保全思!”剑尘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这样朴实的字眼,在靳云轻听来,远比山盟海誓还要悦耳,不管怎样,谢思是幸福的,至少这个世上,还有人这样全心全意的爱她。
心,有那么一刻的酸涩,百里玉又何尝不是全心全意,只是彼时,她看不见。。。。。。
回到关雎宫,靳云轻还没来得及伸上个懒腰,便见百里玉带着一阵风来,大步跃到她面前。
“王御医诊断过,本王的风寒已经痊愈,你告诉我,孙嬷嬷是怎么死的?”百里玉迫不及待问道,眼底满是希翼。
“今晚的月色真美,王爷有没有兴趣陪筱萝出去走走?”靳云轻挑眉看了看窗外的明月,回想起剑尘在提到谢思时眼中满溢的深情,心底忽然涌起一丝暖意。
“没兴趣!”百里玉斩钉截铁拒绝。
“孙嬷嬷是怎么死的来着?让筱萝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怎么办?想不起来了!”靳云轻一脸无辜的看向百里玉。
“是不是本王陪你出去走走,你便能想起来?”百里玉凝喉气结,咬字问道。
“大有可能!”靳云轻狠狠点头,百里玉深吸口气,旋即愤然迈出关雎宫。
清幽的百里,暖风徐徐,百里玉也不管身后的靳云轻,径直走着,身影被月光拉的斜长,踏着鹅卵石铺砌的甬道,百里玉不知不觉中竟到了长乐宫对面的柳林。
“终于舍得回头了?”百里玉转身之时,正看到靳云轻站在身后,纤纤玉指抚着胸口,轻喘着问道。
“走的够远了,有没有想起来什么?”注意到靳云轻额间渗出的汗珠儿,百里玉心底多少有些愧疚。
“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不给我喘气的时间么?”靳云轻瞥了眼百里玉,眸子转向长乐宫,那记载着她前半生喜怒哀乐的长乐宫啊,如今仿佛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无助的屹立在那里,等待着它的终结。
有时候靳云轻在想,当初的她,自诩睿智无双,怎么就没看出来百里连城的豺狼面目呢!彼时她一直觉得是自己不够睿智,可自从知道谢思与剑尘的事后,靳云轻倒有了一些领悟,百里连城掩饰的太好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牺牲那么多,值得么?”剑尘为了谢思愿意付出生命固然伟大,可也值得,至少谢思也以同样的深情回报,可百里玉呢?他一味的付出,又得到了什么?
“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便会知道,只为她一刻欢颜,纵是舍了身,舍了命,都是值得的。”百里风吹起百里玉如墨的长发,散在风中划起绚美的弧度。靳云轻感受着心灵的震撼,眼底有泪涌出。
“靳表姐真傻,她怎么就没看出来你的好呢?”靳云轻苦笑。
“是百里玉还不够好。。。。。。”百里玉眷恋的望着眼前的长乐宫,眼中闪烁着悲戚的目光,表姐,你可知道百里玉在想你,每日每百里,每时每刻,那么想,怎么办?想的心疼,又怎么办?
“孙嬷嬷是因为撞见了安柄山的丑事,所以才被杀人灭口,尸体掩埋在冷宫旧址的那座厢房下面。”靳云轻的声音陡然响起,清冷的面容似凝结成霜。
“安柄山的丑事?安柄山有什么丑事?”百里玉没料到靳云轻会这么痛快告诉他孙嬷嬷的死因,就在他惊讶追问之时,靳云轻陡然沉脸,甩袖离开。
百里玉素来知道靳云轻变脸比变天还快,于是在靳云轻转身离开的时候,百里玉强忍着追上去的冲动,与其被莫名其妙的骂一顿,倒不如自己去查原因。
翌日,当剑尘作为一名内宫巡逻侍卫出现在宣室殿外之时,谢思欢喜的不能自持。
“剑尘!”即便只是一个侧影,谢思却能一眼认出那便是她日思百里想的人儿,眼见着主子跑出宣室殿,月婵登时追了出去。
“属下剑尘,叩见德妃娘娘!”清越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惊喜,剑尘双手拱拳,恭敬站在谢思面前。
“嗯,本宫有些重物需要挪动,就你了,进来吧!”谢思佯装镇定开口,旋即转身回了宣室殿,剑尘则谦谨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