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还不明白?签了吧!”靳素鸾怀抱着婴孩,手下力道更重。婴孩吃痛,叫的更是歇斯底里。
“哇哇……”
“仲儿我签!我签”身为人母,靳表姐再也无法承受婴孩的哭声,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捡起宣纸。
“百里连城,表姐求你,看在七载夫妻的情分上,善待仲儿!还有肃王,他虽功高盖主,却从无二心,皇上纵然不顾手足之情,可请顾及明君二字,饶他一命……”靳表姐抬眸看向百里连城,一字一句,如杜鹃啼血,悲天哀地。
背对靳表姐,百里连城剑眉紧皱,这是他最讨厌靳表姐的地方,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仿佛没有秘密,靳表姐总能洞悉到他心里所想。
“姐姐……”靳素鸾刻意看了眼怀中婴孩,催促道。
无语,靳表姐将宣纸铺在地上,带血的手指划过,宣纸上赫然留下靳表姐三个大字。百里玉,表姐这辈子欠你的,只有下辈子还了。
“皇上,姐姐签了。”靳素鸾迫不及待开口,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百里连城闻声转身,缓步走到靳素鸾身边,靳素鸾自是心领神会的将怀中婴孩递给百里连城,继而俯身将宣纸小心翼翼的捡起来收在怀里,。
“表姐已经遂了皇上的意,只求皇上能让表姐再抱一下仲儿……”哀莫大于心死,靳表姐不想再多看百里连城一眼,可她舍不得孩子。
就在靳表姐欲抬眸看向婴孩之时,百里连城眸底寒光乍现,猛的扬手,将怀中婴孩重重摔向地面。
“不要”靳表姐双目瞠大,以骇人的速度冲过去,却还是迟了一步,眼见那襁褓里的婴孩小脸煞白无色,殷红的鲜血自嘴里缓缓流出,后脑下面,鲜血蜿蜒成河,靳表姐双手猛的揽起婴孩,凄厉嚎叫
“仲儿…。。仲儿啊”
一侧,靳素鸾陡然震惊,却在下一秒,唇角勾起一抹阴恻的弧度,靳表姐,这是你的报应。
“百里连城!你这个禽兽!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下得了手!怎么能!”靳表姐眼泪狂飑,双目赤红如荼,狠狠瞪向百里连城。
“你先出去。”百里连城瞥了眼靳素鸾,冷声道。靳素鸾自是听命退出冷宫,继而将宫门合起,透过门缝,靳素鸾唇角肆意勾起一抹狂笑,靳表姐,这一次,你当真是万劫不复了!
“朕的儿子?你既已签下证词,这孩子便是孽种!是你与百里玉的孽种!”漆黑的眸底滚动着浓烈黑,百里连城踩着暴戾的步子一步步走向靳表姐,身上散着骇人的煞气。
“根本是你妒心作祟!是你容不下百里玉,可这孩子是你亲生的!你比谁都清百里!你怎么下得了手!他是我们的孩子!”‘啪’,就在百里连城靠近之时,靳表姐猛的扬起手掌,带着所有的不甘和怨恨狠狠扇向百里连城。
百里连城顺间一滞,方才舔舐着唇角的血迹,嗜血的眸子如愤怒的野兽般狠狠瞪向靳表姐。
“这巴掌朕不觉得意外,你从来都这么目中无人!不管是杀场伐戮,还是五龙夺嫡,义熙之乱!你总能先一步想到朕的前面!在你面前,朕就像个傀儡!像个废物!仿佛朕这天下是靠你这个女人才得到的!朕恨你,从你展露锋芒的那一刻,朕就恨死了你!”百里连城手指如钳般卡在靳表姐的雪颈上,漆黑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
“那些只是流言!”靳表姐只觉胸口似浸灌进海水,难受的几欲窒息,只是双手,依旧紧紧护住婴孩,尽管他已经没了气息。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没有你!朕不可能坐上龙椅!若非有你牵制百里玉,他会甘心臣服于朕?五龙夺嫡,义熙之乱,朕每每绝望的时候,你总能想到反击的良策!这是事实!”百里鸿弈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眼中似燃起熊熊烈火,欲将靳表姐活活焚烧。
“所以……大恩成仇!你终究容不下表姐?可表姐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如果没有表姐,你可有今日!”靳表姐泪水决堤,暗哑的喉咙里发出声嘶力竭的质问。
‘啪’百里连城双目骤红,突地扬手,狠狠扇向靳表姐。过重的力道使得靳表姐的身体划出数米,怀中的婴孩翻滚着摔到一侧。
“仲儿!”忍着四肢百骸的痛,靳表姐疯了一般冲向婴孩,却被百里连城抢先一步。
“不止容不下你!朕也容不下这个孩子!他是不是孽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生母是你!”百里连城咆哮厉吼,猛的将婴孩重重摔到墙上,脑浆迸裂。
“啊仲儿!百里连城,你这个畜牲!畜牲!表姐再世为人,定将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靳表姐发疯般扑向婴孩,神智在这一刻决堤。
“好!朕便等你再世为人!只是这一世,朕不会让你死的痛快!朕要让你对着这个孽种的尸体,在冷宫里自生自灭!”看着靳表姐发狂发疯的抱起血肉模糊的婴孩,百里连城眼底顺间划过一丝快感。
“王爷皇上有没有说要如何处置素鸾?”靳素鸾企盼的看向百里厉宇。
百里厉宇站了许久,终是开口。
“本王已经在皇兄面前揽下所有罪名,亦求皇兄不要为难你。但皇兄是怎样的为人,你该比本王清百里,靳素鸾,你好自为之吧。”丢下这句话,百里厉宇再无犹豫的离开华清宫。
看着百里厉宇离开的身影,靳素鸾美眸渐渐阴蛰,百里连城的为人她太清百里了,否则,她也不会为自己留那张底牌!靳云轻,你想拖垮本宫,没那么容易!
关雎宫内,殷雪将百里厉宇与靳素鸾的对话,原原”本本的重复给靳云轻听。
“主人,属下回来的时候,百里厉宇已经离开皇城,要不要派人跟踪?”殷雪请示道。
“百里厉宇虽然有些跋扈,但罪不致死,走了也就算了。本宫现在担心的是经过这一连串的变故,百里连城会将矛头重新指向百里玉。你告诉流沙,小心护着肃亲王,若有万一,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护百里玉周全。”靳云轻神色凝重,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如果她猜的没错,经此一事,百里连城怕是已经怀疑上百里玉了,现在只等百里连城出招,她也好见招拆招。
翌日午时,百里厉宇与靳素鸾###宫闱之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纵是宫外都已流传出各种说辞,而百里厉宇被斩于午门,便是朝廷默认了这桩宫廷丑闻。
午时过后,安柄山得意洋洋的端着一杯毒酒,三尺白绫和一把匕首入了华清宫。
“皇上口谕!”安柄山挑高了嗓子开口,细眯眼幸灾乐祸的看向俯身自己面前的靳素鸾。
“臣妾靳素鸾接旨。”
“皇上说了,这三样丽妃任选一样吧。”安柄山将端着的托盘搁在桌上,双手抱着拂尘,悻悻道。靳素鸾缓身而起,看着托盘里的东西,眼底一片冰寒。
“忘了给丽妃娘娘介绍了,娘娘可以选择毒酒或是匕首让自己的嘴巴消停些,当然,如果娘娘觉得不能说话与死无异,也可以选择白绫了结这条命。杂家好心奉劝娘娘一句,好死不如赖活着,若是杂家,就会选择毒酒,没什么痛苦,毕竟用匕首割舌头太血腥了,而且感觉可不怎么舒服。”安柄山阴恻恻的看向靳素鸾,细心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