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青龙离开,百里连城因为体力不支,重重跌坐回龙椅上。不行,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如果东窗事发,他最忌讳的就是百里玉,王沁若虽然可恶,可她说的一句话很对,斩草除根,他不能再留百里玉活在这个世上!可要怎么除掉百里玉?他要想想,好好想想。。。。。。
关雎宫的东厢房,百里玉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当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靳素鸾!
“呃。。。。。。”就在百里玉想要起身时,忽然觉得自己全身无力,甚至连手掌抵床的力气都没有。
“省省吧,你中了软骨散,暂时起不来的。”靳云轻面色平静的走到百里玉身边,淡声启唇。
“软骨散?是你?为什么?”百里玉愤怒看向靳云轻,双手还在尝试着支起身体。
“靳素鸾不能死。”靳云轻开门见山,肃然抿唇。
“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她摔死了表姐的孩子,逼死了表姐!她不能死?她该千刀万剐!”百里玉极怒开口,眼底充斥着凛冽的杀意。
“她手里有大姐的那页供词,只要她死,那页证词便会公诸于世,介时大百里百姓最尊崇敬仰的皇后,顷刻间会变成千夫所指的荡女,这就是王爷想看到的?”靳云轻蹙眉走到百里玉身边,眸光带着质疑。
“那是被靳素鸾逼的!”百里玉据理力争。
“谁知道?”靳云轻厉声质问。
“本王,还有你!”百里玉剑眉紧拧,眼底隐隐涌动着惊涛骇浪。
“王爷是当事人,本宫是大姐的亲妹妹,而且还是个傻子!我们的话谁会信?在世人眼里,解释就是掩饰,有些事只能越描越黑,大姐已经死的很惨了,难道你还想让大姐死后还要被万人唾弃!”靳云轻厉声开口,一字一句都如锥子般刺进百里玉的心脏。
“那怎么办?难道让靳素鸾就那么逍遥法外下去?本王做不到!”百里玉气极怒吼。
“逍遥法外?可本宫怎么觉得现在的靳素鸾是生不如死呢?”靳云轻樱唇微抿,眼底透着淡淡的笑意。
“什么意思?”百里玉狐疑看向靳云轻,不解问道。
“王爷想想,何以一个地位尊崇的皇贵妃,会沦落到现在这样惨淡的下场?”靳云轻悠然开口,唇角勾笑。
“是。。。。。。你做的?”百里玉剑眉紧皱,低声质疑。
“当初筱萝知道皇上对桓横心有芥蒂时,便猜到皇上必会利用桓采儿打击桓横,只要桓采儿在后宫做出败德之事,桓横必定以放弃兵权为代价替女儿求饶。而当时,有本事给桓采儿致命一击的便是靳素鸾,基于这点,筱萝找了一个叫白眉的神棍诓骗已有身孕的靳素鸾,说她腹中骨肉是大姐投胎,靳素鸾做贼心虚,再加上利欲熏心,才会向皇上提出牺牲腹中骨肉诬陷桓采儿。结果便是靳素鸾虽然打掉了自己的孩子,可桓横却在华清宫搜出藏红花。靳素鸾偷鸡不着蚀把米,丢了皇贵妃的封号,连贬两级为妃。”靳云轻淡声陈述事实。
“那藏红花是你放的?”百里玉恍然看向靳云轻。
“本宫这步棋也算是为本宫的小外甥报仇了。之后靳玉跳湖的事也是本宫安排的,目的是让靳素鸾与父亲决裂,前朝后宫素来息息相关,没了父亲的支持,靳素鸾根本不可能有所作为。也因为这样,她才会铤而走险,与景王百里子宵密谋造反,虽然造反这件事明里倒霉的就只有父亲一人,可靳素鸾毕竟是父亲的女儿,这件事之后,靳素鸾算是彻底失去皇宠了。”靳云轻唇角的弧度越发深了几分,这不过是她众多筹谋中最不起眼的两件,之所以告诉百里玉,是想让百里玉明白,为大姐的仇,她一直都在努力。
“你早就知道表姐是被靳素鸾害死的?”听过靳云轻的话,百里玉心底的愤怒渐渐平息,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何以靳云轻自入宫以来,便事事与靳素鸾作对。
“否则呢?难不成你真以为筱萝在乎什么皇宠么!”靳云轻不屑启唇。
“你怎么会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本王?”百里玉紧皱着眉,不满质疑。
“筱萝是从窦香兰嘴里听说的,至于不告诉王爷,是怕王爷会向今天这么冲动,一刀了结靳素鸾,若真是这样,筱萝不觉得解恨呢。”靳云轻暗自舒了口气,旋即起身倒了杯水递给百里君清。
“不错!犯下滔天大罪的人是不该死的那么容易!只是。。。。。。你不会就这么放过她吧?”百里玉觉得口干,一股脑儿喝光了靳云轻递过来的水。
“当然不会,只是在筱萝还没找到更好的办法戏弄靳素鸾时,王爷可不可以别插手这件事?”靳云轻接过百里玉递过来的空茶杯,挑眉问道。
“好!你到底是表姐的亲妹妹,这个仇由你来报,天经地义!本王等着看靳素鸾的报应!”百里玉狠狠点头,旋即坐了起来。
“王爷放心,筱萝必会尽我所能让王爷满意。”靳云轻眉眼弯弯,总算让百里玉暂时放弃追查。只是经过这一次,百里连城必会有所行动,唯今之际,也只有小心为上了。
自王沁若离开之后,百里连城终日变得忧郁烦闷,到关雎宫的次数明显减少,靳云轻也落得清净,难得不用演戏,她也乐得自在,只是才清净几日,便又起波澜。
关雎宫内,靳云轻正坐在秋千上轻荡,秋风吹起她如墨的长发,偶有几片落叶沾在她的肩上,为那张绝世容颜增添几分淡淡的迷离。
“娘娘,桓横希望见娘娘一面,说是有极要紧的事。”殷雪如往常一般,飘然落在靳云轻身边,比那落叶还要轻上几分。
“极要紧的事。。。。。。你去安排,子时,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靳云轻低声吩咐,心底荡起一丝涟漪。
适百里,弓一样的上弦月悬浮于空,周围繁星散着惨淡的光芒,整个长安街有些说不出的寂寥,尤其风过,更有一种萧瑟之感。
当桓横一脸忧色的出现在靳云轻面前时,靳云轻已然坐在桌边等了很久,依旧是素朴的装扮,头罩黑纱。
“桓老将军急于见静心,不知有何要事?”靳云轻看出桓横眼中的焦虑,樱唇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