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俊休,你说什么?漠信在济州行馆?是靳云轻虏走的?殷雄!断魂三梦!”百里漠北急了,甩袖暴走,却被皇甫俊休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啊,那个……这件事不是百里后的主意……是俊休带小寒王入的济州,而且亲手交到百里后手里。”皇甫俊休咬咬牙,死就死吧!
“你说什么?”百里漠北好看的桃花眼顺间眯紧,眸光如利刃般射到皇甫俊休身上。
“太子殿下明鉴,现下看来,除了靳云轻,没人救得了小寒王!”皇甫俊休扑通跪在地上,悲戚开口。
“放屁!漠信自有本太子护着,何时轮到她靳云轻出手!皇甫俊休,你简直胆大包天!你该知道本太子的忌讳!”百里漠北怒目紧眯,攥着拳头的手咯咯作响。
“微臣敢用性命担保,靳云轻必会全力护小寒王周全,若小寒王有半点闪失,微臣愿意以死谢罪!”在感觉到那股近似于毁灭的威压时,皇甫俊休登时发誓,他相信,如果没有这句话,他分分钟都可能变作百里漠北盛怒之下的炮灰。
“这个世上,没有谁会比本太子更在乎漠信!来人!”冰冷的声音透着绝顶的愤怒,百里漠北很想一掌拍下去,可他知道,若真如此,他事后必然后悔,所以他忍住了,但他断然不会让百里漠信留在靳云轻那个妖妇身边。
“太子殿下!恕微臣直言,皇上这次是下了狠心,否则也不会派五路杀手,纵然太子殿下神通广大,麾下高手如云,可您若有把握,便不会风尘仆仆赶到金门,既然太子殿下不确定,为何不让靳云轻试试,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而且这一路走来,俊休觉得百里后对小寒王是真心好。”皇甫俊休也豁出来了,登时起身拦在门口。
“就因为父皇动了真章,本太子才不能让漠信离开本太子的视线,皇甫俊休,你该知道本太子在乎什么!”百里漠北从没有这样无力过,自己最敬爱的父皇竟然要杀自己最疼爱的弟弟,这一切却只因为他!
“靳云轻到底还有七座城池,百万精兵,若想保小寒王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太子您不一样,如今皇上收回兵权,太子要拿什么跟皇上抗衡?又如何忍下心抗衡!太子殿下,求您相信微臣一次,相信靳云轻一次!俊休求您!”皇甫俊休泣泪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皇甫俊休的话句句说到了百里漠北心坎上,如今他龙游浅水,身边除了殷雄和断魂三梦,再加上百余名死士便再无可用之人,若父皇真下狠心,自己又有多少胜算!
“本太子何时落魄到要靠那个妖妇了……”百里漠北颓然苦笑,身子后退数步,险些跌倒。
“这件事怨不得太子殿下,下药的事只是由头,皇上其实……皇上其实早就容不下小寒王了,太子无需自责的。”皇甫俊休知道百里漠北心疼之处,低声宽慰。
“皇甫俊休……”百里漠北似回过神来,冷眸看向眼前之人。
“微臣在呢。”
“你出门没带脑子么!你怎么敢把漠信一个人留在靳云轻那里自己回来!马上滚回去!如果漠信出事,你该知道怎么做了!”百里漠北自不会去找靳云轻,可总该有来回传话的人,皇甫俊休就是最好的选择。
“微臣明早便去。”皇甫俊休见百里漠北松了口,心宽不少,至少这颗脑袋还能多顶几天,至于能顶多少天,就要看靳云轻给不给力了。
“明早?”百里漠北挑眉看向皇甫俊休,声音有些阴森。
“现在济州城门关着呢啊?”皇甫俊休看出百里漠北的意思,但现在去也是明早才能进城啊。
“嗯?”
“微臣这就起身,马不停蹄跑过去!”见百里漠北的眸子越发黑了几分,皇甫俊休登时拱手,目露坚定。
“行馆里可没有多余的马。”即便百里漠北认同了皇甫俊休的所作所为,可他先斩后奏,着实可恨。
“无碍,微臣可以徒步!”皇甫俊休信誓旦旦,心里却叫苦不迭。
于是皇甫俊休真就从金门徒步至莽原,再至济州,直至翌日午时,方才到了济州城,在入济州行馆时,已经累丢了半条命。
对于皇甫俊休的去而复返,靳云轻并没有太多意外,像百里漠北那样的人,又曾真心信得过谁呢。
“漠信昨晚睡的如何?”靳云轻穿针引线,声音不经意的透着温柔。
“回主人,小寒王哭了一百里。”听到这句话,靳云轻不由的蹙了下眉,指尖一滴血,鲜红如瑰。
“哭了一百里?本宫昨晚离开的时候,他还睡的很香啊?”靳云轻扬眸看向殷雪。
“那是假象,其实小寒王一直都没睡,自主人离开,小寒王便将自己捂在锦被里,整整哭了一百里。”殷雪据实回禀。
“他……有说什么?”靳云轻觉得百里漠信该有呓语的。
“没有,小寒王连哭声都很小,必是在刻意隐忍。”殷雪的声音亦带着悲悯,拜靳云轻所赐,殷雪也格外关注这位小王爷,在了解关于百里漠信的一切之后,殷雪亦觉得心疼。
“看来他是知道了……百里熙这个老匹夫!看本宫怎么收拾他!”只要想到百里漠信所受的委屈,靳云轻便恨极了这位彼时她便没怎么看顺眼的老蜀王。
就在这时,汀月推门走了进来。
“娘娘,您的午膳。”汀月将膳食端进来,缓步走到桌边。
“小王爷吃过了?”靳云轻忧心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