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威点头:“可日本现在没有出事,如果需要做,还要掌握先机和主动权,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没事找事才行。”
皇帝微微摇头,第二次日本内战其实就是帝国没事找事,为了处理商屯问题,故意挑起的日本内战。而主导这件事的人,就是现在的皇帝,而这件事在当初的皇位之争中,给皇帝加分不少,因为那至少证明,皇帝并不是一个有道德洁癖的人。
“那你说,德川吉宗,如何回应。”裴元器直接提出了实际的问题。
李君威耸耸肩:“非常简单,我们可以卖给德川幕府相同的,甚至更好的军舰,就这么简单。”
见众人不解,李君威继续说道:“这就是帝国的态度,我们接受德川幕府的倒向,支持德川幕府的统治,但不能损害帝国的利益。是德川幕府全面倒向我们,而不是我们倒向他们。二选一的事,我们不干,我们全都要。”
林君弘问:“加入德川吉宗就此拒绝与我们合作呢?”
“那也就是维持现状罢了,现状对我们还算不错。”李君威摊开手,并不觉得这是一个难题,反而说道:“诸位,我们心里应该有一个基本的判断,那就是拥有三千多万人口的日本,只要统一,必然是帝国的重大威胁。如果日本不跪下来当狗,只能是喂不熟的狼崽子。
而大家更要清楚的是,目前这个世界上,拥有千万级别人口,却没有实现国家统一的民族有两个。一个是普鲁士另外一个就是日本。在民族主义浪潮风起云涌的这个时代,这两个地方必然会成为世界的焦点。
可问题就在于,在普鲁士所在的欧洲,诸多势力参与角逐,或拉拢或压制,那里的形势很复杂,但是在东方,在我们脚下,日本统一、崛起,面临的唯一威胁就是我们,而日本统一、崛起之后,唯一感受到威胁的就是我们。
这也就是说,我们躲不开这一遭,早早晚晚,帝国会在日本统一的问题上,陷入一场战争,而这场战争什么时候爆发,我们可以控制,但如何结束,我们无法控制。”
“从你的见解来看,日本的统一是势在必行,是无法阻止的。”皇帝皱眉问道。
现在话已经说开了,李君威自然不会再藏着掖着,他说道:“当然是可以阻止的,有两个办法。。。。。。。。。”李君威说道这里,微微摇头,竖起一根手指,说道:“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帝国直接介入,这会产生成本,现在,帝国还没有做过成本大于利益的事情,日本统一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第一件。
我们究竟愿意为阻止日本崛起付出多少代价,这是一个全新的命题,在座的诸位,包括皇兄你,都给不出答案,因为我们这个国家,一路走来太过于顺利,皇兄当了几十年皇帝,什么时候感受过捉襟见肘?”
李君华无奈的摇摇头,因为裕王说的是实话,他的父亲给他留下一个强盛而成熟的帝国,而在当皇帝这几十年,内有贤臣能官辅佐,外有兄弟对外扩张,裕王主持的对外战略几十年,有裕王西征和经略美洲两次大规模扩张,西征奠定了帝国在亚欧大陆上的霸业,因为使用的是外藩蒙古,采用蒙古式的远征,其实花费并不多。
而经略美洲,更是直接来了一次武装大抢劫,非但没有什么损耗,反而赚了不少。
在这两大扩张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对外行动,裕王都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烈度和时间,可以说,这些年来,帝国内部对裕王主持的对外拓殖,褒大过于贬,主要就是因为裕王是花小钱办大事,议院很少为裕王的对外行动批特别经费,帝国的财政预算,很少因为裕王的行动而发生改变。
至于加税等容易引起天怒人怨的事,更是没有发生过。可以说,李君华的皇帝生涯也是幸福的,一个只为花钱犯愁,不为筹钱范畴的皇帝,算是古往今来的独一份了。
“你刚才说两个办法,又改口了,第二个是什么?”皇帝问道。
众人也来了兴致,纷纷看向李君威,因为大家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希望听到一种耳目一新的独特见解,但结果却是失败的,李君威笑了笑:“我的一点胡思乱想罢了,连说的必要都没有,因为实在太血腥了,也不具备操作性。”
众人点头,脑袋里泛起两个字——屠杀。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李君威这些话,完全就是一种搪塞,他有第二种办法,或者说从父亲那里听到后世的成功案例。
单一民族国家,却无法统一,后世是有朝鲜半岛这个现实案例的。但问题在于,这是一个以民族叙事为主的时代,而那是阶级对抗和世界两极化的产物,显然不能相提并论。
“另外,我希望大家明白,尤其是你白乐,你要明白一件事。”李君威喝了一口茶,转移了话题。
“静听裕王指教。”白乐躬身说道。
李君威说:“后藤信纲说,德川吉宗所谓的改革,就是在旧有的体制上修修补补,德川吉宗就是一个裱糊匠。这是一个很好的比喻,同样适用于我们今日讨论的事情。
哪怕是德川吉宗率领幕府倒向我们,哪怕我们为其改革提供各种支持。那对我们的帝国对日战略来说,也就是修修补补。不要对封建统治者有太多的幻想,再英明的君主,也改变不了他们的本质。注定是要被时代所淘汰的,外部的支持或者其他什么特殊的资源存在,也只是让这种落后政治体制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罢了。”
白乐点头,虽然他无法赞同李君威的这个观点,因为他对德川吉宗的改革还抱有希望,认为这可能是德川幕府的中兴改革,但他愿意支持李君威的观点,因为这意味着不用对他主持的工作拥有过高的期望,这对他工作的成果评价,是有好处的。
散会之后,白乐直接去了裕王府,但是等了很久,都不见裕王回来。
“白大人,王爷安排我把您送到二公子那里去。”一个侍从官对白乐说道。
“二公子?不,我是来见裕王的。”白乐解释说。
侍从官呵呵一笑:“您的心思,王爷一早就猜出来了,您想知道的事,在二公子那里也能打听到。这几日王爷很忙,连着两天没回家了,吃住都在宫里,您要是这么等下去,可是要耽误行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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