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
经雅端起茶盏,却只是捧在手中,并没有要喝的意思,她微微笑着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青年,问道:&ldo;陈先生既志不在庙堂,那么,可否冒犯一问,陈先生打算以后做什么呢?&rdo;
对面的青年连忙站起身,十分有礼地拱手道:&ldo;小可怎担得起经小姐叫一声先生呢?实在是惭愧无地啊。&rdo;
经雅道:&ldo;陈先生曾于刑部供职,如何就担不起一声先生了呢?&rdo;
陈子陵收回手站起来,眯着眼睛嘿笑了两声,道:&ldo;习惯了习惯了,一时忘了……谦虚之辞嘛,总是要随身挂在口头上的。&rdo;
经雅闻言也笑了一下,言道:&ldo;陈先生倒是很幽默风趣。&rdo;
&ldo;也谈不上是幽默风趣,&rdo;陈子陵往回退了一步,坐回去椅子上,继续眯着眼笑着回道:&ldo;不过是能偶尔讲两句不成腔调的胡话,博姑娘一笑罢了。&rdo;
经雅道:&ldo;能博人一笑,就已是先生的本事了。&rdo;
陈子陵摆摆手,说了两句不敢当,就直接将话题拐回去原处,也不遮掩,直接问道:&ldo;经小姐方才问我以后的打算,可是有什么去处想推举与我吗?&rdo;
经雅见他直言,便也就没再拐弯,直接点了点头,道:&ldo;的确有一处。&rdo;
陈子陵急切道:&ldo;那经小姐快说吧,到底是何处啊?&rdo;
经雅却不急,笑了一下,道:&ldo;陈先生不必急,若是先生想去实是易事。我只担心,先生会瞧不上那处地方。&rdo;
陈子陵就叹了口气,道:&ldo;经小姐您就别打趣我了,我呢,如今就是个万人嫌,走哪哪儿都唾,只有人家嫌弃我的份儿,哪有我瞧不上别人的呢?&rdo;
&ldo;经小姐您就快说了吧,我也好赶紧走,省得被人唾的满身,晾都晾不干。&rdo;
经雅被他的说辞逗得又笑了笑,才道:&ldo;郁州云溪,陈先生可有意去吗?&rdo;
&ldo;郁州云溪……&rdo;陈子陵重念了一遍,又仔细想了一想,突然一击掌,道:&ldo;哦!郁州,郁州云溪!云溪不是那位周晋衡周老先生如今的居处所在吗?&rdo;
经雅道:&ldo;正是。&rdo;
陈子陵先是一喜,随后却又垮下了脸,道:&ldo;可人家周老先生是大儒,如何能瞧得上我一个从官场上被逐下来的人?经小姐您是在逗我呢吧?&rdo;
经雅将茶盏放回去旁边案上,道:&ldo;我既说了,自然不会是玩笑之语。&rdo;
&ldo;我叔父是周老先生的门徒,假若先生愿意前去云溪,那我倒可为你写封信给我叔父。如此,你若去,那边便会敞门迎你,如何?&rdo;
陈子陵闻言愣了愣,半晌之后才道:&ldo;经小姐的叔父……该不会,就是那位传说中诗画双绝才高八斗,又深得周老先生真传的文岱先生吧?&rdo;
经雅淡淡应下道:&ldo;正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