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砚,”江瑟打断他,仰起脸,腾出一只手按住他胸膛,看着他认真问,“将陆进宗赶出董事会之前几日,你这里是什么感觉?”
陆怀砚顿了顿,说:“平静、期待,或许还有一丝兴奋。谋划了那么久的事情,马上便要揭晓真章,很难不兴奋。那时的我,虽然有很大的胜算,但依旧是个赌徒。”
只要是赌徒,在最后一张底牌被揭开前,谁都无法保证自己一定会赢。
江瑟问他:“会害怕吗?”
“不会。”陆怀砚一只手臂箍上她腰,淡淡道,“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先输一局,只要命还在,我还能继续赌下去。”
江瑟闻言眨了下眼,定定看他片刻,而后便将脸贴上他宽阔的肩膀。
他着了件浅灰色的羊毛衫,面料柔软,隐约带了点檀香和梅花香,是先前在韩茵屋子里沾上的香气。
她身上也有。
江瑟闭上眼:“你从前用惯的沉香,怎么不用了?”
陆怀砚说:“因为不需要了。”
江瑟手还按着他胸膛,他笑着说话时,掌心能感受到一点来自他胸腔的颤动。
“你这次会在桐城待多久?”她问。
陆怀砚提了下唇角,闲着的那只手掌沿着她纤薄的背骨来回顺着,像在安抚着一只猫儿。
“这次只能留几天,元宵后便要离开一段时间,先去趟港城,之后回北城。陆氏同关家有合作的意向,祖父希望今年便能将这事儿敲定。”
江瑟被他顺得舒服,再开口时,声音便蕴了点睡意:“嗯,元宵那晚‘忘川’有活动,要来吗?”
陆怀砚手上的动作一顿,“要请我喝酒?”
江瑟说:“那天傅韫在酒吧喝了两杯酒,你昨晚只讨了一杯,我再给你补上一杯。”
陆怀砚笑了一声:“成。”
“陆怀砚。”
“嗯。”
“你拍拍我,像那天一样。”
那天他从医院将她带走,他就是这样将她揽入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背哄她睡。
男人眸光微动,一贯冷峻的眉眼闪过一丝柔情。
掌在她后背心的手很快便往上一挪,轻而缓地拍起她右侧的蝴蝶骨,直到她呼吸渐渐变得匀长才停下。
陆怀低眸注视着枕在他肩上的那半张脸,几不可闻地笑了声:“还挺会撒娇。”
日光在卧室的木窗牖晒出一片白芒。
江瑟一口气睡了差不多两小时,要不是那两根烦人的手指一直在拨弄她耳珠,她大抵能睡得更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