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萍外出到街上买东西,看到街边围着几个人在看刚贴的通缉令,她没在意,从人群后走过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人问:“通缉令上画的是个女人,她叫什么?”
旁边一个书生说:“叫谭萍,上面说是个女杀手,而且与倭寇勾结。”
谭萍一愣,急忙停下脚步,从人群缝隙中望着墙壁上的通缉令,上面画的果然是她的头像,谭萍赶紧把披在肩膀上的纱巾捂在头上,遮挡住脸,匆忙转身离开。
谭萍急匆匆返回住处,知道京城不能待了,先去外地躲避一时,收拾了一下细软,准备走,忽然感觉自己这样容易被认出,随即又套上一身破旧的衣服,把头发撒开,又摸了一把锅底灰,在额头和脸上擦了几下,变成了一个乞讨的妇人。
藏身的地方离阜成门不远,准备从阜成门出去。京西门头沟的煤都通过阜成门运进城里,所以阜成门是走煤车的,一些拉煤的马车络绎不绝。
谭萍手上拿着打狗棍,胳膊上挎着一个包袱,像一个逃荒的农妇,遭到城门洞前,看见有守城的士兵在盘查出去的人,旁边还贴着有她画像的通缉令。
谭萍弓着腰走过去,检查的兵卒看她脏兮兮的样,挥手让她过去。出了城门,谭萍的悬着的心就放下了,走到一条小河边,把脸上的黑灰洗去,脱下外面的破烂衣服扔掉,顿时像变了一个人,沿着官道往前走。
离开京城十多里地,看到路边有家客栈,谭萍走进客栈,点了两个菜和几个烧饼,边吃边观察着客栈外面栓着的几匹马,谭萍进客栈吃饭的主要目的是外面的马,后面还不确定要去哪,不能靠两条腿走路,想偷匹马。
谭萍看到旁边有几个江湖打扮的人在喝酒,猜出外面的马应该是这几个人的,看到几个人喝得正酣,谭萍匆忙吃了点,把剩下的几个烧饼放在包裹里,以备路上饿了吃,随后结账走出客栈。
谭萍走到栓马桩边,看中了一匹白马,偷偷解开缰绳,刚要牵着马离开,忽然被客栈伙计看见了。
“客官,那不是你的马,你干嘛要牵走?”伙计大声质问。
谭萍不搭理伙计,急忙翻身上马,催马离开。
伙计着急大喊,“有人偷马了,谁的马让人偷走了……”
喝得正酣的几个江湖汉子一看是他们的马被人偷走,几个人抓起刀剑就追出客栈,眼见谭萍已经骑着马跑出了几十丈远。
几个人忙不迭地解开缰绳,纷纷跳上马,用力拍打着马屁股,去追赶谭萍。
被偷了马的中年男子站客栈门口大声吆喝,“哥几个,一定把我的马追回来。”
谭萍回头看见后面三个人骑马追来,急忙离开官道向旁边的小路跑,用力拍打着马背,拼命往前跑,剧烈的颠簸,谭萍顿时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急忙让马放慢脚步,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后面追赶的人抓住机会,快马加鞭缩短了与谭萍之间的距离,谭萍急忙调转马头向不远处的树林跑去。
追赶的人眼看谭萍就跑到树林边,担心跑进树林里不好追赶,前面的人立即取出弓箭,向谭萍射出一箭。
谭萍眼看就要跑进树林里,猛地感觉肩膀上一阵剧痛,一支利箭射穿了她的肩膀,谭萍咬着牙,催马跑进树林里,然后骑着马不断调换着方向,在树林里转来转去,身后很快没有了追赶的声音。
谭萍不敢停留,继续催马快跑,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大半边身体,谭萍感觉力气一点点消失,只好趴在马背上,任由马自己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谭萍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谭萍醒过后,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屋子里,卧榻边坐在一位中年道姑,一脸和善,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谭萍挣扎着要起来,肩膀上的伤痛让她又瘫倒在床上。
道姑用手轻轻按住谭萍的手臂,“你受伤了,不要起来,这里是莲花庵,贫道的两个弟子外出办事回来,发现姑娘躺在地上,于是把姑娘带回来庵里。”
“谢谢师父的救命之恩。”谭萍感激地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出家人应该做的。”
谭萍问:“师父怎么称呼?”
“贫道法号文妙真人,姑娘是哪里人,这是要去哪里?”
“小女子叫谭萍,夫家在京城,前些日子不幸染病去世,就想回原籍老家,没想到出京城不久遇到几个贼人,小女子仓惶逃命,中了贼人的箭,多亏师父救助,否则命丧黄泉了。”谭萍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掩面痛哭起来。
文妙真人递给谭萍一块手帕,安慰道:“你有身孕,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容易,在庵里先养好伤再说。”
“多谢师父收留,日后必报答师父的大恩。”
“日后有机会救助想要的人,就是对贫道最好的报答。”文妙真人站起身,对站在一旁的女弟子说,“好好照顾谭姑娘。”
“是,师父。”小道姑答应一声。
文妙走出禅房,谭萍急忙问道姑,“小师父,此处离京城有多远?”
“不是很远,大概有三十里地吧。”
谭萍心里突然有些后悔,不该把名字告诉文妙真人,万一知道自己是被官府通缉的逃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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