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巡长听后,便顺着秦运的话头,有些愤慨地说道:“对,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说实话,自从我当上虹口巡捕房的巡长以后,就被人盯着了,
你们中国有一句老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就是身在高位的不好之处啊。
秦运,你说来和我商量对策,你说说看,这件事我应该怎么处理?”
约翰巡长向秦运问计策,并且在这个时候,他眉宇凝聚,视线集中,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看向秦运。
实际上,约翰这是在试探秦运,看看他能说出什么对策,当然,他这么做也是出于秦运有怀疑,虽然他实在想不到秦运为何会清楚这么多的事情。
秦运熟谙心理学,约翰巡长的这种神情,秦运当然已经明了对方想要干什么,但是他却毫不惊慌,迎着约翰的眼神看了过去,镇定自若,
说道:“为今之计,我和马明只能不参加此次缉私行动,巡长还记得吗?我和马明现在身体都疲乏无力,如果参加缉私行动,被歹徒伤害甚至枪杀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外界就会怀疑到巡长您的头上,于你不利啊!”秦运的语气已经几近苦口婆心的规劝。
然而约翰听罢,神情反而放松了,把身体往椅子后面靠,半躺着,脸上还露出一个轻蔑的讥笑,但是只是一闪而过。
而且他心中还冷笑道:好你个秦运,说到底还是不想去参加缉私行动,难不成这封信真的就是你写的?你真的知道了这些事情?
想罢,约翰巡长说道:“秦运啊,你是第一时间把信拿到这里的,外界并不知晓,所以你根本不需要为我担心。
当然,我也知道你们身体有些不适,这我也体谅,但是还是那句话,大苦大难才能锻炼人,况且你们不用冲在第一线上去,也会有其他巡捕保护你们。所以,这次缉私行动你们还是要去的。”
这个约翰,如此坚持,这次缉私行动没有内幕才怪呢。秦运在心中如是想到,接着他并没有回应约翰说的话,而是如此说道:
“巡长,我已经把信中的内容抄写了一份,送回青龙堂,此刻青龙堂已经收到。
并且,我是送到我的结拜兄弟二堂主的手中,他会去调查的,如果能查到写信之人,我一定告诉巡长,让您除掉这个造谣生事的恶人。”
“什么?青龙堂的人知道这件事?”约翰巡长忽然震动,大声叫了一下,并且同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神情哪里还有方才那种悠然,代之以微微的惊惶,但是他立马觉知自己的失态,便很快平息了脸上所有的惊惶,恢复如初。
秦运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此时他故意说道:“巡长,你怎么啦?青龙堂是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他们只会追查写信之人,不会做别的事的,巡长但请放心!”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间,约翰巡长已经想明白了秦运的意图了,由此可见他也是何其的聪明。
这个时候,约翰巡长的脸上又绽放着极有亲和力的笑容,看着秦运和马明,
说道:“我自然相信你们,更加相信青龙堂,哎呀,秦运你做的真是周到,为了追查写信之人,竟然还叫上了青龙堂的兄弟帮忙,你真是替我着想,我真的要谢谢你呀!”
秦运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连忙客气地说道:“巡长不用谢,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此时的巡长别提心里有多不舒服了,明明心里憎恨着秦运,嘴上却还要不得不感谢秦运。而后,巡长又说道:
“秦运,马明,我又想了想,觉得虽然锻炼能力是一件大事,但是还是做人还是不能这么不近人情,
你们既然身体不舒服了,这样吧,你们就不用参加今天晚上的缉私行动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吧,如果一个晚上不够,可以请假几天的。”
秦运和马明听了之后,都满面开心,齐齐感谢约翰巡长的体谅,秦运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而后,他俩便出了约翰的办公室。
其实,这个时候的秦运已经讨厌约翰了,真的恨不得永远不见其面。而约翰看着秦运和马明走出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脸上的笑容哪里还有,代之以一副因憎恨而狰狞的面容。
原来,这就是秦运的计划,以青龙堂来“镇压”约翰,青龙堂有上千号人,更有精悍的敢死队,作战能力强,生意遍布各地,这些情况约翰皆知道,他是忌惮青龙堂的。
如果秦运和马明真的死在今晚的缉私行动中,青龙堂的兄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来虹口巡捕房闹事,如果闹到“工部局”,约翰就会一身麻烦了,不但可能陷入官司,还可能乌纱不保,约翰深明这些,因此打死也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而秦运说把这封信的内容告知了许廷杰,是为了让追查写信之人,是为约翰着想,傻子都不会相信,何况是约翰?约翰这么聪明,一听就知道秦运是在“无形”地威胁他。
到此,约翰只能顺从秦运的意思了。当然,约翰至此仍旧不明白自己的谋划为什么会被外人知道,究竟是秦运自己本来就知道,还是真的有写信告密的人,也许约翰永远不会知道。
现在,秦运和马明就已经回到宿舍了,虽然又破除了一个“鬼门关”,但是他俩身上那股疲乏无力之感仍在,秦运说要立马找医生看。于是他们在宿舍换上便衣之后,便又出去了。
这租界之中,西医有很多,街上开了很多西医门店。
当然,中医门店也有,在去找中医看病还是西医看病这种问题上,秦运是没有掺杂太多成见的,哪里能看好便到哪里。
而由于爱国心的支配,秦运首先便找到一家中医门店,走了进去,此时里面没有病人看病,只有一个老先生和一个小伙子在,当然他们都是中国人。
老先生已经年纪颇大,留有长胡子,并且胡子已经银白,脸上皱纹纵横,他正在教那个小伙子辨别药材。
见到秦运和马明进来,老先生和小伙子立时深表欢迎,请他俩坐下。
秦运都没来得及说话,老先生便先开口了,然而这个时候他脸上却是没有方才的笑容,而是比较严肃,他说道:“两位先生,你们脸色不佳,应该是身体被药物伤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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