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愚看不下去了,拖走她的餐盘,感慨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你说你不吃,你打饭干什么?”
见餐盘被她夺走,唐瑶索性丢下筷子,一把抱住她,埋在她的背上,哽咽着闷闷地喊了声:“蠢驴。”
褚愚:“?”
蠢驴??
褚愚生平最讨厌别人叫她蠢驴,抽了张纸巾硬塞给唐瑶,没好气地说:“你说你跟你老公吵架,人参公鸡我干什么?你俩感情好的时候,我要被你喂狗粮;你俩感情不好的时候,我要被你们屠宰。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样对待?”
褚愚说那么多,唐瑶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擦了把眼泪,吸着鼻子说:“死售后不愿意接手面馆。”
“这不是很正常吗?他一个名校硕士,学得还是计算机,你让他去接手面馆,还要从最基本的活面、醒面团儿做起,这不是大材小用吗?”panpan
唐瑶不服,抬起脑袋,红着眼圈瞪褚愚:“那他做售后,不是大材小用吗?同样是大材小用,为什么不能用在更需要他的地方?崇盛少一个售后会倒闭吗?但是,我们家面馆少了他,会倒闭。”
褚愚:“”
“你妈听到你说这种丧气话,估计会打你。”
“你不告诉她,她怎么会听见?”
等唐瑶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褚愚又打了份饭菜来,问她:“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唐瑶吃着饭,滋味却如同在嚼蜡:“我觉得他今晚肯定不会回来了。”
她越想越委屈:“领结婚证那天,他都没有回家睡,他以后肯定都不会回来睡了。我结了个婚,居然连个男人都没睡到。”
季岑果然没回来睡。
一连着几晚,都没有回来。
他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唐瑶在公司也没能见到他。不过,崇盛集团厂区太大了,见不着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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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
梅雨期刚过,虞城终于热了起来。
这晚是周五,唐瑶盘腿坐在沙发上,睡裙缩到膝关节以上,纤细笔直的小腿在轻奢吊灯下泛着白皙的光泽。
她心不在焉地换着综艺节目,发现每个节目都挺没意思的。干脆和自己赌气,关了电视,开始望着天花板发呆。
季岑拎着两份打包回来的小龙虾,摁开密码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姑娘家穿着纯白的棉质睡裙,盘腿打坐。呆呆地仰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无焦点。
他轻嗤了声,打断她的冥想:“怎么,这是准备剃发为僧,遁入空门么?”
听到这熟悉却久违了的声音,唐瑶先是心尖儿一颤,心脏随后扑通扑通地狂跳,为她这突然出现的死鬼老公雀跃着。
十秒钟后,她还是决定装死。
失踪好几天的男人,不配得到她的任何一个多余的眼神。
“夜宵吃不吃啊,师太?”见她不理,季岑也不觉尴尬,把两份龙虾摆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弯下腰自顾自地拆着包装盒,一边还自言自语:“听说你们那个组织戒律不少,不可杀生,不可吃肉,不可饮酒,不可淫|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