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无助的困兽。
陆韶张手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抚她,“姮姮乖些。”
姮姮。
她仿佛还能听到皇帝在她耳边声声叫着她,她痛苦的埋在陆韶胸前,哭的抽噎,她哑着声一遍遍叫着父皇。
她喊了这么多年的父皇,到今日没了,从此再也没有人会像他那样叫着自己,对她凶对她仁爱,她再也不能跟他撒娇争吵。
她骤然抓着陆韶,嘶叫道,“你闭嘴!你也配叫本宫姮姮!”
陆韶紧看着她眼,凝声道,“您还要不懂事到什么时候?您的父皇驾崩了,百官在等着臣去宣旨,您是要闹的让他们都看笑话?”
姬姮顿时扼住声。
陆韶小心擦着她的眼泪,扶她坐起来,“往后大魏是小殿下当政,您是当今天子的胞姐,按理该被册封为长公主,您往后受朝官瞻仰,万不能在这个时候任性子行事。”
姬姮双手颤抖,咬牙憋着哭,“你出去。”
陆韶放她坐在凳子上,跪地上给她整理裙子褶皱,他的手上还有被她咬到的伤,他浑不在意,姬姮就这么看着他,他穿着赤红曳撒,头上戴的宦官帽沿有金边,那两条组缨在半空晃荡,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她的膝盖,她突的踢开他,闭目道,“你走。”
陆韶抿了抿唇,还是摸一下她的头,转身出偏殿。
姬姮攥紧手,她不能心软,到了这个时候,下一步皇弟登基,他们终于站在高位上,纵使有诸多艰难,他们也踏过去了,父皇不会再禁锢她,陆韶也不能。
——
陆韶进到寝殿,皇帝的衣服已经换好,他踱到大殿前,扫过那满地朝臣,侧眸跟身边捧着遗诏的太监道,“宣吧。”
那太监便拉开遗诏,尖声念道,“奉天诰命,幼子姬焕性情恭顺,人品谦良,深得朕心,朕自知天命已达,断不敢违逆上苍,朕归去后,着姬焕即任帝位,钦此!”
这道旨意一落,地上的官员原还挂着泪,立时争吵了起来。
“小皇子才七岁,以他这弱龄怎堪大统?”
“陛下向来英明神武,绝不会拿皇位开玩笑,这封遗诏必定是假的!”
随着这声假的出,那些大臣都被激起了情绪,纷纷开始指责陆韶。
“刚刚只有陆厂督一人在殿内,谁知道这遗诏是不是陆厂督篡改的?”
“陛下刚去,陆厂督就包藏祸心,你眼里还有没有陛下!”
“这封诏书我们不认!皇位该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