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帛宝物、骏马骆驼之余,还带回了精通音乐、歌舞、绘画、奇技、异戏等各项西域艺术、表演的男女数百人,并及预备用来献给令狐乐,哄他欢喜的殊禽怪兽千余种。
总而言之,“大获而归”四个字,用来形容莘迩此战的收获,半点不虚。
只是,这些缴获和带回的人与禽兽,莘迩除分给了有功的将士些许,留了一点用作人情交际以外,其它的,他一个也没有自取,全都登记成册,已然上报与了朝中。
给刘乐等带的,都是寻常之物。
对他的此举,羊髦、张龟等人私下里,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乐天真无邪,丝毫不在意物品的价值。
她开心地看了一遍诸物,拣起一件西域的女裙,往身上比了一比,叹了口气。
莘迩笑吟吟地看她如欢快的小雀也似,在放了一地的礼物中盘旋如舞,闻其叹声,乃问道:“为何叹息?不喜欢么?”
刘乐皱着鼻子,发愁说道:“衣服太好看了。只是奴而今一日胖似一日,怕是没法穿啦!”
“现在穿不成,可以留待以后穿。喜欢哪件?尽拿了去!阿丑,你也挑两件!”
刘乐、阿丑没拿绢薄如丝,绘鸟画花,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那几件,各选了一套较为朴素的。
莘迩调笑说道:“美的不选,怎的只挑丑的?”
阿丑乖巧地说道:“大家带回来的,怎会有丑的?况且便有丑的,也正该阿丑穿用。”
莘迩大笑。
他心知,刘乐、阿丑把华丽昂贵的留下,非为别故,只能是不敢与令狐妍争。
院中拜满了人,莘迩明知令狐妍不在其中,想到这里,仍是不自觉地再次瞧了他们一眼。
果然仍是未找到令狐妍俏丽的身影。
莘迩心中想道:“丈夫浴血疆场,威风凛凛的百战归家,你个显美,居然不来相迎!”
人的感情是奇怪的。
在西域的这几个月,莘迩难免思家,想的最多的自是刘乐、阿丑,但有时也会想起令狐妍。
与令狐妍成婚以后,两人尽管交流不多,但同住一宅,不乏相见。
令狐妍的脾性,莘迩渐渐地也了解了。
刘乐单纯,阿丑懂事,莘迩都很喜欢,而如论及“熟悉感”,却只有令狐妍能给他此种感触。
莘迩越来越觉得,令狐妍的性子,在很多地方,不像时下的女性,而与他前世的女性们有一些相近。具体哪里相近,他也说不来,但就是有这种感觉。也许是不拘礼?也许是活泼?也许是贪玩?也许是不认为褶袴骑马是男人的专利?也许是对谁,无论尊卑,都差不多一视同仁的态度?
观感的转变,如滴水穿石,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他心绪的转变。
莘迩握住剑柄,自觉眼中露出了凶狠的模样,想道:“鄯善、龟兹两国为我所破,乌孙、悦般十万联军为我大败,携此大胜之威,老子今非昔比!今晚我要一报前仇,……他娘的,叫我在小羊、老黄诸人面前丢丑!”
后宅门内,大头探头探脑,一会儿听前院的声响,一会儿往后头张望。
过了好一会儿,不见令狐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