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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正好回家休息了。她迅速抢单，给乘客打了电话，询问具体位置。

女乘客故意压低了嗓子，&ldo;我在贝余东南门。&rdo;

这声音有点儿熟。黄一衍肯定听过。不过对方有所掩饰，她一时分辨不出。她去了东南门等候，不经意见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走得慢，被一个女人拖着。两人戴着同款帽子和口罩。他身材颀长，比例匀称。卫衣外套半敞开，同样的外套，同样的穿法，其他男人未必穿得出这等风度。

女乘客穿着针织高腰连衣裙，除却帽子和口罩外，她还多了一副墨镜。见到车牌，她招了下手。

黄一衍稳稳停在女人的面前。

女人拉开后车门，轻轻推了下男人。

男人低腰进来，无意间望了下驾驶位，然后他压了压帽檐。

黄一衍从后视镜注意到他的动作，她不动声色。

女人捂着裙摆坐进来，&ldo;永湖山庄。&rdo;清甜的嗓音如黄莺出谷。

黄一衍这会儿想起了，这是近期小红的综艺明星。

她踩下油门，慢慢驶入拥挤的车流。

男人和女人一路不多话。女人好几次想去握男人的手，他借故挪开了。

将到永湖山庄，男人突然说要更换行程。

那从口罩下透出的声音，听在黄一衍的耳中，像是阵雨前的闷雷。她点头应道：&ldo;好的。&rdo;

女人压低声音，将墨镜拉下少许，&ldo;是去我家？&rdo;

&ldo;送你回家。&rdo;男人帽檐下清亮的桃花眼，瞄向了驾驶位。&ldo;我嘛，回我家。&rdo;

女人眼里闪过不解。她重新戴上墨镜，坐直了身子。

黄一衍对于后座的对话，充耳不闻。

到了新目的地，女人双手执起男人的右手，&ldo;我到了。&rdo;

男人点点头，抽回了手。

女人下车，匆匆步入别墅区。

车上只剩下司机与乘客。

出了别墅区，上了内环，到了街道。男人忽然倾前身子，柔声耳语，&ldo;老婆。&rdo;

&ldo;嗯。&rdo;黄一衍盯着前方的红灯，心想真是许久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了。

男人用食指顶高帽檐，&ldo;不好意思啊，我一不小心出轨了。&rdo;

&ldo;狗改不了吃屎，我理解。&rdo;她不悲伤，不嫉妒，跟聊天气一样。

男人解开口罩，露出一张倾倒众生的俊俏脸庞，&ldo;老婆，你真好。我爱你。&rdo;

&ldo;谢谢。&rdo;从他口中出来的&ldo;爱&rdo;字，是世上最廉价的字眼。大多数女人听了为之欣喜，她却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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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车子转弯进了永湖山庄。景如其名，毗邻一座绿湖，波托菲诺风格园林设计。

城市寸土寸金，高楼卯足了劲排到海边。年年填海，海岸线一段一段地延长，前年的海景房，如今眺望的是新建高楼的屁股。更早的低密度海景区，望到的还不是屁股，而是膝盖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