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她手染鲜血,她无恶不作,她在自己摆设的棋局中自如的走着,当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她被仇恨泯灭了良心时,我们却不知道,她为自己设定的结局,就像这个棋局一样,是一场死局。
温雅不再说话,她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脸上是安然的笑容,尸兄颤抖着双手紧紧抱着她,这一刻,他再也不是暴虐的魂尸,只是一个可怜的失去了心爱女人的男人。我想起他说的那句话,得不到你,就算得到天下又如何?
无论他的身份,是至高无上的天帝,是不容侵犯的帝王,还是被报复侵蚀了内心,想要独霸天下的尸王,在他的眼中,没有什么比温雅来的更加重要,可怜的是,我们都被温雅欺骗了,他也以为,她这么努力,是也想为他报仇,却不知道她早就已经做好了与他阴阳两隔的准备。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没有试图解释,我想就算她的气息和味道都彻底改变了,就算尸兄认不出是她,但是只要她说,他就一定会相信她,因为她是温雅,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温雅。可是她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默默地忍受着,接受着命运的安排。
也许琉璃说错了,这一次,赢得依然是温雅,因为她不是没有办法扭转局面,只是她主动放弃了而已。
只是至今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帮我转化尸兄和君如玉的力量,为什么她要跟在我的身边,而且会笑的那么认真的说自己是琉璃。
突然很想问她一句,跟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里,她是快乐的么?是不是,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和君如玉在一起的呢?
耳畔是尸兄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不安。我知道,他不会选择继续执迷不悟,屠戮苍生,因为在他眼中,温雅的愿望,是他唯一需要遵守的东西。果不其然,很快,尸兄的身体开始冒起了青烟,紧接着,他和温雅的身体一起燃烧起来,看着熊熊大火中紧紧拥抱着的两个人,我只觉得悲哀。
当一切化为灰烬,身后是轰隆隆的声音,我知道是大木他们得手了,尸界的力量彻底的瓦解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场原本惊天动地的大战,竟然是以这样的结果结束的。
我转过脸,想问问地藏王菩萨,尸兄真的可以投胎转世么?可是身边已经空空如也,原来,他早就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了。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的问题,我已经不想再去深究,因为作为唯一一个留在了这里的佛,我想,他应该和上一世的大师一样,是被那个世界遗留下的人。也许,那个世界的人之所以没有在尸兄彻底苏醒时出现,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除掉尸兄的最佳契机,也就是说,地藏王菩萨隐瞒了这个秘密,这是他对那个世界无声的反抗,也是他为尸兄留下的一线生机。
只是我也庆幸着,庆幸那些人的胆小,否则尸兄现在可能已经被灭了,虽然我和他之间有很深的仇恨,可是看到温雅这么努力的为他争取轮回转世的机会,我竟然也感到无比的心疼。只是再这么燃烧下去,尸兄真的可以投胎转世么?
正想着,身体里突然有什么躁动不安起来,紧接着,一股剧烈的疼痛感蔓延在我的全身,我大叫一声,然后就感觉有什么从我的身体中飞了出来。
跪在那里,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瞪大眼睛看向前方,我看到君如玉缓缓朝着火海走去,这一刻,他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
当他走进火海中时,我喊了一声:&ldo;不要!&rdo;花娘却突然拍拍我的肩膀说:&ldo;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rdo;我转过脸望着花娘,她突然轻轻一笑,一双好看的水眸冲我眨了眨,说:&ldo;李白,对不起,这几个不省心的家伙让你吃了不少的苦头。&rdo;
&ldo;花娘……你怎么了?&rdo;看着这样平静的花娘,我的心里不安极了,她却莞尔一笑,摇摇头说:&ldo;我没事,只是,这是天道大人让我对你说的话,这歉意,你可愿意收下?&rdo;
我说我愿意,她说这就好,这样她就没有遗憾了,然后她突然拿出昆仑镜,紧接着飞身来到半空中,将昆仑镜抛了出去,然后就开始翩翩起舞。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舞蹈,当她扭转腰肢的时候,我感觉就是杨丽萍老师来了,都要对她说一句佩服!随着她的舞动,昆仑镜中射出一道光,那道光芒直接投射到那团火中,紧接着,我就看到两道影子钻进了昆仑镜中,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两道影子应该是尸兄和君如玉的。
花娘想做什么?昆仑镜可以让人回到过去,而一旦她启动昆仑镜,那么我们这些人就不再存在,可是现在,我们还站在这里,难道,过去和现在处在一个平行空间中么?正想着,花娘的身体突然渐渐变成了一朵巨大的水莲花,我知道她现出了原形,然而,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渐渐地,我看到水莲花的光芒越来越淡,而眼前的一切突然变了,我看到每个人都在倒退,身边的一切就好像是物换星移一样,我知道这是昆仑镜的作用。
在茫茫人海中,我终于找到了琉璃,可此时她已经不再昏睡了,而是站在妖界的大门口,正在吹着好听的曲子,然后,渐渐地,她变成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而我身边的大师,小骚,陈冠东,一个个全部消失了。
我开始努力的往前走,想要冲破时间的逆流,然而,当我看到自己慢慢变小的身体,当我了听到耳畔父母的说话声,奶奶唱歌谣的声音,我知道,一切都无法再改变。来不及跟琉璃说我要娶她,来不及去找不知道丢失在哪里的小明,来不及和大师说一句感谢的话,来不及和我的好兄弟陈冠东告别,一切的一切,就像梦一样,开始走进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