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宫氏心满意足地离去,荀司韶一脚踹在听风屁股上,&ldo;没出息的东西!每次见了芝莲你就走不动路了是吧?&rdo;
听风一个劲儿地傻笑,抓抓头,&ldo;芝莲姐姐好看,就好像天上的仙女。&rdo;
&ldo;红颜白骨,好看还有更好看的,有什么好新奇的,&rdo;荀司韶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冷不防看到他手里的木头匣子,沉默一瞬,还是不情不愿地伸手冲他道:&ldo;拿来!&rdo;
听风也不多嘴,老老实实把木头匣子递上去。他拿了匣子也懒得多看,直接带回自己院子里了。
第二日一大早,荀司韶尚在用早膳,冷眼瞥见被他丢在桌角的木头匣子,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他漫不经心地掂量着匣子,思索了许久,还是打开了它。
里头装的是一条极为精致华丽的丝绦。金陵未出阁的姑娘们,若是春日里策马出游,必然要将腰间系上好看的丝绦,以昭显青春年少。自然,到了嫁做人妻以后,丝绦也就由自己丈夫亲手解下来,寓意安分守己,在家相夫教子。
金陵的贵女们总是有办法把丝绦弄得要多华丽有多华丽,就比如宫氏送的这条,单单说是宫氏送的,就知道价值连城。上头坠有大颗七宝,珍珠,火钻,羊脂玉,翡翠,珊瑚,红宝石,琉璃,每颗都精雕细琢,底下包着掐银花瓣成花苞状坠在丝绦上。
&ldo;啧啧,&rdo;他拎着这根丝绦,在想卖出去能赚多少钱,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不安好心地笑笑,&ldo;听风啊,你说我三姐看到这玩意儿,该有多眼红?&rdo;
听风很了解自家主子的恶趣味,所以十分配合道:&ldo;爷,三小姐定然会不高兴的。&rdo;
何止不高兴,一想到荀萱心里嫉妒得要死,还得面带微笑故作无事,荀司韶就觉得浑身舒畅,所以他对听风道:&ldo;我偏要把这丝绦送给甄从容,气气我那三姐姐。&rdo;
嗯,他去送不是他想给甄从容道歉,而是为了气荀萱。这样一想,他就觉得理所当然,拿着这木头匣子,直接去往甄从容的去处。
想着这个时辰她应该刚练完剑,所以掐好点到她的院子,却没想到甄从容居然没有在屋子里,而是坐在院子里,拿布擦着一把短剑。那剑通体银白,也不知什么材质所做,看到他进来,甄从容把剑一放,皱了下眉:&ldo;你不知道通报一声吗?&rdo;
&ldo;你的丫鬟呢?&rdo;荀司韶环顾四周,&ldo;怎么连个丫鬟都没有,不知道伺候主子啊?&rdo;
&ldo;我让她们自去用早膳了,&rdo;甄从容抬头没什么情绪地扫了他一眼,&ldo;我自己的丫鬟我自然会管好。&rdo;
这话本也没有错处,但听在荀司韶耳朵里,就觉得对方是在平白无故找架吵,荀司韶嘴角一勾,压了压火气,道:&ldo;我不跟你吵,我今天来,就是送个东西。&rdo;
他随手一甩,把匣子丢在一旁的石桌上。这会儿已经完全把宫氏交代他的全忘了,别说&ldo;好言相劝&rdo;了,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现在脸有多臭,好在甄从容也习惯他的臭脾气,听他说不吵架来送东西,反倒耐下心来听:&ldo;送什么?&rdo;
荀司韶觉得她识相,也缓和了一些语气,朝桌子上的红木匣子别别下巴,道:&ldo;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rdo;
他本来就在,甄从容也不担心有诈,她伸手打开盒子,把那条价值千金的丝绦拿出来,拎到眼前细看,面露惊讶。
果然姑娘家就没不喜欢这些装饰物的,而且是越华贵越好,就在荀司韶心满意足地以为会听到她一两句惊叹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句甄从容疑惑不解地声音:&ldo;这是挂在剑上的剑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