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怡每日都在给兰馨的膝盖上药,又扶着兰馨在院子里散步,明雅更是一日日地不间断来给兰馨送骨头汤,兰馨的腿总算在年前复旧如初了。
兰馨刚从院子里回到屋内,明雅就派人来叫她去前厅。
过去以后,给明雅请了安,明雅坐在正厅的八仙桌旁,兰馨就坐在了明雅的左手边,而承宇此时也在,正坐在明雅座下的右边。
两人的眼神不经意间就碰到了一起,明雅看在眼里,便说道:“这是你表哥带来的一些布料,除了我和你阿玛的,剩下的都是给你的。”
兰馨看向承宇,承宇便说道:“这都是杭州的丝绸,是我阿玛派人送到京城来的,我便挑了些样式花色好的,送来了恭府。”
明雅摸着丝绸说道:“杭州素有丝绸之府的美誉,生产出来的丝绸更是色泽明亮,手感柔软,用来裁制衣裳是最好不过的了。”
兰馨对承宇说道:“还请表哥代我们谢过舅舅。”
承宇笑道:“这是自然的,表妹客气了。”
明雅坐在上面看着两人表哥长,表妹短的,便觉得好笑。
自打承宇舍命救了兰馨,她便不再那么反对两人的交往了,到底选秀的事情没有定论,又何必为了尚未发生的事,搅了眼前的幸福呢。
刘妈是最明白明雅心思的,便找了由头,说道:“夫人今日还没去二格格房里考察功课呢,怕是一会二少爷回来,二格格也不见踪影了。”
兰馥比和世泰小三岁,一起请师傅教是不可能的了,又想着不要蹈了兰馨的覆辙,便叫兰馥一个人在屋里读书,她每日去询问便是。
明雅听了刘妈的话,便说道:“是啊,我先去你妹妹那里,你在这里招待好你表哥。”
兰馨低头道:“是。”
见明雅走远了些,承宇连忙起身走到兰馨面前,怕兰馨仰着头太累,他便蹲了下去。
承宇拉过兰馨的手,一脸心疼地说道:“不是说好的差不多了吗,怎么手还这样冰。”说着还放在唇边哈了气,给她搓着。
兰馨笑道:“这是冬日里,我又没有捂着手炉,冰些也是难免。”
承宇接着说道:“不要逞强,除了药要按时服下,我送来的补品你也要叫好怡做了药膳给你。还有,现在虽过了六九,可是风还硬,出门是必要戴着手炉的。不要侥幸觉得走不远就可以偷懒……”
承宇一件件地交代着,兰馨一脸笑意低头听他说完,反手握住他的手,说道:“你竟比大夫还啰嗦,他都说我没什么大碍了。这些话我额娘日日都要跟我说,听的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却也不肯放过我。”
承宇宠溺地笑道:“这如何能一样,大夫只顾当下,而我和姑母都是为了你以后好,女孩子可千万不要落下什么病根。”
兰馨点头答应着,又说道:“说来我这次还要多谢你,你怎么这样傻,心头血怎可随意取,若真有个好歹,你要我醒来如何!”
承宇笑道:“顾夐有诗言: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我若真以心头血救了你,想来也不必以心换心,便可知晓彼此的情意了。”
兰馨也回应着:“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你一定不要让我月下敛眉,孤衾难眠。”
承宇语气笃定着说道:“我必不负你。”
两人双眸凝视,一个巧笑倩兮,一个温润如玉。
半晌,承宇站起身,走到桌子旁,选了一匹浅紫色的丝绸,拿来给兰馨,说道:“你可瞧得出来上面绣的什么花?”
兰馨细细摸着,仔细看着,说道:“形状倒有些像扶桑花,只是紫色的扶桑少见,更是鲜少有绣在衣服上的了。”
承宇笑道:“这是木槿,也叫舜华。”
兰馨恍然大悟,道:“从前只在书中读过,有女同车,颜如舜华。那时便想着,是怎样一种花才有着貌美女子的容颜,不想却是这样。”
承宇道:“是了,京中少见此花,江南一带却是司空见惯。木槿花坚韧美丽,正如你历经波澜,却仍坚强乐观。这样不屈不挠,与木槿相配是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