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本想将她扶起来,可是瞧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便收回了手。
只是淡淡问道:“你还站的起来吗?”
卿云撑着地,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腿上又是一软,摔了下去。
那人看着她的样子,便道:“姑娘家住何处?我可帮你传话,叫他们来接你。”
卿云还在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尝试几次未果,只能认命地坐在地上,摇了摇头,“我没有家……”
那人望了望前面的街市,道:“既如此,前面有家客栈,我替姑娘开一间房,姑娘也好先过了今晚。”
卿云红着眼睛,抬头望向他,“多谢你。”
他从街上找来几个人,将卿云送去了客栈,又替她请了大夫,安排了吃食,才算妥当。
待卿云的精神缓和了,那人才在卿云面前坐定,开口问道:“姑娘是宫里的?”
卿云刚上了药,裹着纱布,端着汤的手一顿,又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这件衣服,扯了嘴角,道:“我是静宜园的宫女,替主子出来办事,却不想遭了这样的恶事。”
那人盯了她半晌,才犹疑地点了点头。
卿云这时才注意到他左臂上的伤,“你受伤了。”
说着就要去查验一下,那人侧过身,冷冷地说道:“谢姑娘关心,一点小事,不碍事的。”
卿云尴尬地缩回了手,笑道:“你是为救我而伤,原该是我谢你的。”
那人带着疏离的口气,说道:“在下只是看不惯倚强凌弱,以多欺少,何况姑娘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才出手相助,区区小事,姑娘不必介怀。”
见他如此,卿云也未再坚持,只是道:“有一事可否再请你帮我个忙?”
那人未置可否,带着戒备的眼神瞧着她。
卿云忙解释道:“主子交代我的事情我未办妥当,此刻又在宫外不得回去,为防主子责骂,还烦请您明日一早替我去静宜园传个信。”
那人似才反应过来,深锁着眉头,问道:“静宜园?那你的主子是……”
卿云笑道:“我主子是太上皇的幼女,固伦和孝公主。”
那人身躯一僵,看着她的眼神也冷了起来,“那你是?”
“我叫香巧。”
那人的表情立时变了,深深地呼吸了好几次,才重新盯着她,只是这眼神带着恨意,倒叫卿云刚安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问道:“可否……”
还未说完,只见那人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行至门口,才停下,只是背对着她,冷冷说道:“算我认人不清,只帮你这最后一次了。”
他决绝地离去,只留卿云一人一头雾水。
苏尔和在府里焦急地踱来踱去,他的妻子伊拉里氏瞧着他这个样子,虽不知是为了什么,却还是站在一旁劝道:“相公宽心,无论什么事,都会解决的。”
苏尔和侧头望了她一眼,脸上终于柔和了下来。
她不会去问他是为了什么事,只是做好一个妻子的义务,宽慰疏导他。
扶着她坐下,道:“你如今挺着肚子不方便,怎么不早些歇着啊。”
伊拉里氏依着苏尔和的力道坐下,笑道:“我想陪陪相公。”
苏尔和蹲下,趴在她的肚子上听着胎动,紧绷了一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妻贤子孝,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