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漪的眼睛很漂亮,看起来很灵,但现在里面没有什么光彩,从醒来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整个人看起来很颓。
纪涩言换了个问法:“还是说你失忆了?”
梁漪跟她对望着,时间和空气仿佛都停止了凝固了,纪涩言本以为自己等不到梁漪的回答了,毕竟病人的状态不好也挺常见的,但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梁漪还是张了张嘴,开口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
她是在喊纪涩言的名字:“纪涩言。”她原本有些干涩的眼睛现在里面慢慢涌现了一些泪水,她又重复了一遍,“纪涩言。”
纪涩言从一边的纸上拿了张纸巾放在她手里,什么话也没说,等待着梁漪的下文。
梁漪拿起纸巾擤鼻涕,过后她才认真地道:“我之前的记忆,恢复了一点。”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行为惹怒了原身的身体,竟然开始惩罚她,让她回想起来了原身跟白柏在一起的所有的记忆。
但也仅仅是跟白柏相关的片段而已,这些场景里面的主角只有白柏。
梁漪在无意识的睡梦中,将那些片段看完了,她想哭的不是因为这个故事有多感人,仅仅是因为居然因为这些事情就惩罚她而感到委屈。
纪涩言柔声问道:“一点吗?”
“是关于白柏的。”
“所有的场景都跟他有关。”
纪涩言听她这两句话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但现在也不是她任性的时候,她又问:“然后呢?”
纪涩言对自己很了解,她出生的时候已经是家里的第六个孩子了,还是她妈妈的第三个女儿,她得到的亲情并没有很多,这也导致了她从小就觉得自己对事件万物都没什么感情。
跟沈珩关系好也是因为沈珩跟她打小就认识,并且在她小的时候经常保护她,让她觉得温暖可靠,因此这么多年下来只信任沈珩一个。
她也不会主动去对别人主动地做出任何亲密亲昵的动作,但她此刻看着梁漪红着的眼眶的时候,她竟然隐隐地起了想要抱一下梁漪或者揉下梁漪脑袋的念头。
可是肢体接触恐惧症又限制了她,纪涩言还是没有做出那样的她从不会做的举动,就连给梁漪放纸巾在掌心的时候,都隔了一点距离,生怕碰着梁漪了。
她不是嫌弃,她只是害怕,她也会因为浑身像是蚂蚁爬的感受而万分害怕。
旁边的男人轻哼了一声,非常不满地道:“还说我声音大呢,我看你们也没好哪儿去。”他一脸不耐烦,“能不能小点声?”
梁漪有些茫然,纪涩言转头看着他:“闭上你的嘴。”
事实上她们的说话音量到底有多大,她更清楚,完全可以认为这个男的是在找茬。
梁漪盯着面前的白色的被子,闭上眼睛回想那些画面,她说:“今天我跟白柏和他的经纪人”
“是昨天。”纪涩言还是没忍住出声纠正了下,“现在已经第二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