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嘿嘿一笑,向陈溱道:&ldo;这位公子,既然您相公不喜欢,不如就烦请您来量一个?&rdo;
陈溱一脸懵逼,&ldo;那是我弟弟。&rdo;
&ldo;哟,那是小人冒犯了,只是二人有夫妻之相,我一时以为……眼拙,眼拙……您有所不知,这世间真正的夫妻相最是少见,多半都是怨偶脸,像二位这般登对的几十年也找不一对。&rdo;
他自顾自地说着,将测量的工具交给陈溱,并不相信兄弟之言,还是不停地絮叨,&ldo;在下当年在金鹊桥上帮人算命,十算九不准,唯一一个百算百中的就是姻缘签,我看二位甚是有缘,还是顺应天命的好。&rdo;
说着暗自瞥了陈溱一眼,只是可惜了这俊秀公子跟个丑家伙,再一看稚乐,又觉此人若没有脸上那些疤痕,应当也是极稀罕的人物。
陈溱只当听笑话,被人跟自己家的崽儿拉郎配虽然有点无语,但他心知没可能,也就不放在心上,反而是稚乐神色阴郁。
陈溱帮他测量的时候发现他嘴角向下拉着,明显对裁缝的指手画脚感到不满。陈溱以为他是因为还小,不喜欢被人开这种玩笑,下一秒就出了一身冷汗‐‐他不会还喜欢云轻那个渣攻吧?
念头盘旋在脑海中,陈溱不免警惕。他调出录像看原世界稚乐的遭遇,顿觉不妙,他和这孩子处出感情来,再次看到这些画面,已经不只是生气,真是心窝窝戳得直疼。
一直到走出织锦居的大门,他都是板着脸。
稚乐细细观察陈溱的神色,兄长似乎不悦?是因为刚才那些话吗?他心中不安,伸手去探陈溱的手,而陈溱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看见稚乐大冬天在结冰的湖面上罚跪,裂痕蔓延开,扑通掉进彻骨的湖水中,觉得自己也感同身受,浑身冷得直哆嗦,
稚乐去牵他的时候,他正好将手抽走,拿到身前暗地里抚了抚胳膊。
身后之人眼神一暗,陈溱却浑然未觉。
走到闹市,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呼救声。
那呼喊声似乎和稚乐的悲惨遭遇重叠在一起,让他一颤。
陈溱心中不安,无法控制地走向了声源处,想一探究竟。
只见街角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有个身穿孝服的孱弱少年正跪在一匹草席前,草席上下两层,中间露出一双黝黑干枯的手脚。
少年脖子上插着一个草标,显然是在卖人,而且是自己卖自己。
陈溱打量着他瘦脱了型的脸,如一桶凉水兜头而来,浑身僵住。
这个人不正是云轻的正牌受衡秋吗?他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摊子前两方人马正在争执,一方是几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手上拿着武器铁棍和刀具,另一方是带着几个家仆的年轻的公子,双方对峙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