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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这么说，您对我所有的情况都知道了？&rdo;波洛说着，脸上放出了光彩。

&ldo;是的，的确。&rdo;

&ldo;您怎么称呼？&rdo;

&ldo;基德尔太太。我丈夫是个粉刷工，四个月前我们刚搬来。以前，我们和伯特的妈妈住在一起。有人说，你们不会搬到一个出过谋杀案的房子里去住吧？可我的回答是，房子总归是房子，总要比挤在起居室后面好。有人死在这儿，太可怕了，对不对？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在这儿却从来没有受到打扰。人们总是说，被害死的人会在这儿来回晃悠，可她没有。让我们去看看发生谋杀的地方吧。&rdo;

感觉就像是个游客在接受导游服务一样，波洛很满意。

基德尔太太把他领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放着一件很沉重的詹姆士一世时代的摆设，显得过分拥挤。不像这所房子的其它房间，它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人住过的迹象。

&ldo;她倒在地板上，后脑勺被砸烂了，这可吓坏了埃利奥特太太，是她最先发现了她的尸体‐‐她和拉金，就是那个面包师一起过来，楼上藏的钱被偷走了。

请上来，我这就带您看钱被偷走的地方。&rdo;

基德尔太太领路上了楼梯，将波洛带进了一间卧室，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带抽屉的柜子，一张很大的铜床，还有几把椅子和一排很好看的婴儿服装，有的湿，有的干。

&ldo;就在这儿。&rdo;基德尔太太骄傲地说道。

波洛朝四周大量了一下。很难想像，这个杂乱无章、拥挤不堪的地方曾经是一位有洁癖的老妇人的住所。

&ldo;这是麦金蒂太太生前生活和睡觉的地方，她总是为自己房间的整洁干净而骄傲。&rdo;

&ldo;依我看，这不是她的家具吧？&rdo;

&ldo;噢，不是的。她的侄女从卡伦奎过来，把东西都给搬走了。这里现在没有留下任何麦金蒂太太的东西。&rdo;

基德尔夫妇搬进这个房间住下了，生者总是比死者更强大。

从楼下传来了一个小孩扯着嗓子尖叫的哭声。

&ldo;啊，这是孩子醒了。&rdo;基德尔太太毫无必要地解释道。

她急忙冲下楼去，波洛也紧跟着下去了。

&ldo;在这里没什么可调查的了。&rdo;他朝隔壁邻居家走去。

&ldo;是的，先生，是我最先发现了她。&rdo;埃利奥特太太表情非常夸张。院落干净整洁，井然有序，惟一做作的是埃利奥特太太的神情。她是个高大、瘦削、黑头发的女人。当她回忆起她生活中令人骄傲的那一刻时，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ldo;拉金，就是那位面包师来敲我的门，他说：&lso;麦金蒂太太出事儿了，我们怎么敲门她都不回答，她好像是病得很重。&rso;的确，我想她也可能是生病了，她年纪不小了。依我看，她肯定是中风了。所以我就赶快过去，看到那儿有两个男人，他们当然不会进她的卧室。&rdo;

波洛对这种礼节克制表示赞许。

&ldo;我急忙朝楼梯上跑，他在后面跟着，脸色像死人一样惨白，我当时可没想到死人这回事儿。噢，当然了，我当时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使劲敲门，可里面没有回答。于是我就拧开门把手，自己走了进去。整个房间乱作一团‐‐地上的木板都被撬起来了。&lso;这是抢劫。&rso;我说。但是那个可怜的老人在哪儿呢？然后我们想到去客厅看一看，啊，她就在那里。人在地板上躺着，那颗可怜的脑袋被砸得陷了进去。谋杀！我一眼就看了出来。是谋杀。这不可能是别的事情，入室抢劫，谋财害命，就在布罗德欣尼，竟然出了这种事！我叫啊叫啊，哭喊个不停。

&ldo;他们对我可费尽了事儿了，我当时一下子就晕了过去，他们只好跑到&lso;三只鸭子&rso;酒店去，给我拿来白兰地。即便是我醒来之后，有好长好长时间，我浑身上下还一直哆嗦个不停。&lso;求您别那么大呼小叫的了，太太！&rso;警监来了以后，就这么对我说。&lso;求您别这样呼天唤地的了，您最好是回家自己喝杯茶静静神儿吧。&rso;于是，我就回家了。当埃利奥特从外面回来时，他眼瞪着我说，&lso;哎呀，到底出什么事儿了？&rso;那时我浑身上下还在抖个不停。从小时候起，我一直都是这么敏感。&rdo;

波洛机敏地打断了这个女人神经质般的叙述。

&ldo;是的，是的，这一点谁都看得出来。请问您，您是什么时候最后一次看到可怜的麦金蒂太太？&rdo;

&ldo;那肯定是出事的前一天。我看见她时，她正从房子里出来，要到后院去摘薄荷叶儿，我当时正好在喂小鸡。&rdo;

&ldo;她和您说什么话了吗？&rdo;

&ldo;只打了个招呼，说了声下午好。&rdo;

&ldo;那就是您最后见她的情况吗？在她遇害的当天，您见过她没有？&rdo;

&ldo;没有。不过我看到她走神了。&rdo;埃利奥特太太压低了声音说。&ldo;大约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我看见她从大路走了过来，像平时一样，拖着脚，一步一步向前走。&rdo;

波洛耐心地等着，但好像不会再有什么用了。他问道：

&ldo;当警察逮捕他的时候，您觉得奇怪吗？&rdo;

&ldo;啊，我觉得奇怪又不奇怪。我跟你说，我总觉得他有点儿傻，我对此毫不怀疑。这些傻子有时候会办蠢事的。我的叔叔有个低能儿，他有时做事非常傻‐‐当他长大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他连自己有多大力气都不知道。是的，那个本特利是有点儿傻。但如果他们把他送到精神病院里而不是处死的话，我是不应该感到吃惊的。啊，你看看他藏钱的地方，没有人会把钱藏到那种地方，除非他想要被人发现。就是有点儿傻里傻气，头脑简单，他就是那种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