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边!杀你自己的去!”
望着铁蛋遁去的剑光,蒹葭也是瞠目结舌。
“这,这杂种,莫不是疯癫了……”
她自然是惊了,走入被屠空的宅邸里,望着眼前,那从门阀朱楼之中,漫溢出来的一池血海,只见那些汉白玉,珊瑚礁,琉璃塔,黄金树点缀的庭院楼台里,到处散落残肢断臂,四处滚落人头碎肢。
剑风刻下的剑痕,遍写玉楼,斩碎劈断的皮肉,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曾经衣着光鲜,高居人上的公卿侯子,贵妇千金,此时已尽滚落尘埃,做了地上的血骸烂肉。
即使蒹葭这样见过生死杀场的,也不禁心头胆寒,万万想不到那狗杂种动起狠来,竟是这样一般惨烈恐怖的画面。
“果然是他么,可惜,还差一点。”
“谁!”
蒹葭拔剑回首望去,隐隐只见一个道人,披头散发,面目不清,手搭拂尘,袍画七星,站在朱门外,正望着天上剑光,掐着指摇头叹道,
“剑阁十七代弟子,只有一个能得真传,看来这场灾劫已成定数。
不过有这杀星在,至少可以传承衣钵,以后未必没有其他转机……”
蒹葭盯着那人,
“你在说什么!你是何人!”
那道人微微侧头,似乎望向了她,
“我与你家祖师有一面之缘,今日看到这场杀劫,特来指点你一条生路。”
“和我家祖……”
蒹葭一时犹豫,她祖父沈槐确是北辰剑宗弟子,九阴本山真传,闻名江湖,交游甚广,现在家传宝剑也在手里,若有些旧识至交能算到她的跟脚,也不是什么意外。
可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来。”
那道人扭头就走,蒹葭犹豫片刻,不过想想自己完全看不透对方的修为,那此人怕是化神级的人物,这种高人若有恶意,也犯不着开口与自己相认,姑且还是追了出去。
那道人也没走多远,就带她到了邻街的星坊,指指一处大宅门。
“上。”
“上?”
见蒹葭还是不明所以,那道人叹了口气,指指街道另一边,闪烁的刃光,暴走的剑岚,席卷的血风。
“上啊。今夜的因果,都有他担着呢,落不到你头上。”
蒹葭懂了,然后一阵恶寒,顺着脊背直蹿到头皮。
“你让我……杀人满门?”
道人摇摇头,
“这不是杀人,是炼丹。”
“炼,炼丹?”
那道人叹了口气,
“果然悟不到么,罢了,没师父引路,本山也不肯教,怨不得你。我就把剑宗的秘传指点给你。
玄女,只是玄门打的幌子罢了,不到‘炼神返虚’之境界,根本触不到玄女的真传。
归根结底,玄门法的还是古道,传的是炁功,炼的是丹道,修的是内丹。
剑宗也一样,是丹道。”
蒹葭懵逼,
“剑宗……是丹道……”
道人咧嘴一笑,双臂一展,好像大鸟一样忽闪着,欢呼雀跃,露出至幸至福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