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禾禾,你怎么来了?王助理呢?&rdo;季微雨一脸奇怪地走上前,&ldo;这大晚上,你怎么来了?&rdo;
&ldo;不过是想念微雨罢了,&rdo;季雪禾嘴角一笑,&ldo;王助理只怕现在无法□□呢。&rdo;话语落下的时候,伴随着一阵轻巧的&ldo;呵呵&rdo;笑声,听着格外动听。
&ldo;他又跑去哪里偷懒了,&rdo;季微雨一跺脚,看这面前的季雪禾,虽然心生歉意,却也只得如实相告,&ldo;小禾禾,明天我准备再选一次男主。&rdo;
&ldo;为何?&rdo;
&ldo;今天的事情太仓促了,&rdo;季微雨叹口气,&ldo;还是公正点好。&rdo;
&ldo;是么,&rdo;季雪禾低头沉思,继而抬起头,笑了出来,&ldo;其实我今夜前来,是因为想起一事。微雨,白日里,我给你的药丸似乎错给成了三日化骨丹。&rdo;说着,季雪禾轻声问,&ldo;微雨,你会原谅我么。&rdo;
&ldo;哈?什么?那是什么?&rdo;
&ldo;三日化骨丹,会让人在三日之内全身被腐蚀到肠子不剩,只留下白骨嶙峋。&rdo;季雪禾说话的时候,手指习惯性地撩了撩自己的长发。
&ldo;什么!你竟然给我吃了□□?!快,快把解药交出来!&rdo;
&ldo;解药么?&rdo;季雪禾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一步一步走近季微雨,俯身在她耳侧,呵气如兰地轻言一句,&ldo;微雨,你还想要换男主么?&rdo;
☆、第四十一章寻人未归(二)
卓画溪见文辞依旧在杂铺中搜寻,丝毫未理睬自己与季雪禾的模样,她转过身,与前面的季雪禾说:&ldo;走罢。&rdo;说着,她伸出手,搀扶在季雪禾的胳膊处。&ldo;不知道容容如今身在何处,&rdo;一路上,卓画溪自言自语般嘀咕着。
&ldo;姐姐可真是有趣之人,&rdo;季雪禾听着卓画溪的话,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
&ldo;何来的有趣。&rdo;
&ldo;姐姐能出来寻我,便是有趣。&rdo;季雪禾微抬下巴,说得轻柔,&ldo;不过是相识不出几月之人,竟能让姐姐如此挂心。若非生情,便是别有用心了。&rdo;
听着季雪禾尖刻的话语,卓画溪并未生气动怒,而是平淡地回复:&ldo;若非你希望我从未寻过你?&rdo;
&ldo;不过是好奇。&rdo;
&ldo;既然你如此问,那我也可与你实话道,我出来寻得本是容容,&rdo;卓画溪看向季雪禾月光之下柔和的侧脸,说。
&ldo;所以寻我不过是凑巧?&rdo;听着卓画溪的话,季雪禾一个没忍住,&ldo;呵呵&rdo;地嗤笑出来,&ldo;可真是一个巧,偏生被姐姐遇到。若是巧,姐姐又为何还要替我掸去一身尘土?&rdo;
&ldo;季雪禾,你究竟何意?我对你若坏,你心生敌意;若好,你便揣测非非。&rdo;卓画溪站住了脚步,眉头因为季雪禾的话语而显得略带不悦地皱起,&ldo;你究竟要如何?&rdo;
&ldo;不过是闲话一句,怎引得姐姐如此动怒,&rdo;听着卓画溪似有怒气的话,季雪禾笑意未减,&ldo;只不过是觉得姐姐如此之举一切想必只是为求一己心安,想着对得起自己,却变得对不起天下。&rdo;
&ldo;凡事皆只想求本心为安。我非圣人,不可救济天下;也非仙人,怎能谱度苍生,&rdo;卓画溪接上了季雪禾的话语,说:&ldo;唯一能对得起,也只能是自己。&rdo;
&ldo;姐姐这样的自怨自哀可怎么是好,&rdo;听着卓画溪的话,季雪禾轻叹一声,继而笑起,&ldo;凤落十瀑依旧为凰,邪升九霄依旧成恶。&rdo;说着,他的话语转锋嘲讽,&ldo;本为恶却依旧披凰之羽,世间只怕再无比此更为有趣之事了。&rdo;说话间,季雪禾的脚不小心踩到了身侧卓画溪的衣角,一个踉跄。幸得卓画溪一把扶住。&ldo;小心,&rdo;卓画溪说。
季雪禾并未说话,他嘴角微抽。自己动用内力腾步之时一切依靠的是自身的功力,久久不曾如同一个常人这般一步一步地走于地面之上,也从未想真正过这双眼竟会如此的成为累赘。&ldo;雀装成凰再久,依旧不过是山雀。&rdo;季雪禾冷笑一声,自嘲出来,&ldo;真是有趣至极。&rdo;
季雪禾看似洒脱,实则带着自哀的话语被卓画溪听得清楚。她本想问季雪禾之前究竟去了哪里,然而话到口边却难以再吐露出来,只变成一句,&ldo;如果真的能装得像,便也值得了。&rdo;
&ldo;装得像?&rdo;
&ldo;你所言,&rdo;卓画溪顿了顿喉咙的干涩,&ldo;若是山雀能装得让世人皆认为它是九霄之上的凤,倒也不虚此生。&rdo;
&ldo;正所谓为了迎合世人而改变自己?&rdo;季雪禾揣测着卓画溪话语的意思,笑了出来。
&ldo;并非如此,&rdo;卓画溪深吸一口气,&ldo;亦如同分明害怕到死,却依旧装得胆大妄为,继而逼迫自己去面对那些恐惧。&rdo;
&ldo;姐姐的话倒是有趣,&rdo;季雪禾听到这里,话音一转,笑问道,&ldo;那姐姐装了么?&rdo;
卓画溪沉默阵阵,不再说话。
&ldo;如此并非假装,实则暗示。&rdo;季雪禾的声音不急不缓,&ldo;所谓假装,则是丑人却愿用锦衣华贵装扮自己,让其看着如同仙人。而隐晦的暗示则是倘若你每日都与一孩童说他是傻的,久而久之,他便真会觉得自己痴傻。如此,不过因为他们想法非成熟或独立,容易被左右而摇曳不定。无信仰,无所信奉之念,自然也就最容易被攻陷。&rdo;季雪禾说着声音渐收,&ldo;所以说,姐姐,这个世上,还是要替自己寻一个信奉之念得好。哪怕那个念想只是一场血腥的仇恨。&rdo;
&ldo;念想又怎如此好寻?若是当你知道何为竹篮打水一场空之时,便觉得心无所念则是万幸。&rdo;卓画溪也是自嘲着笑了出来,笑未落下的时候,她眼神便看见面前不远处的蛊尸的身影,&ldo;嘘,莫开口。&rdo;卓画溪拉着季雪禾,小心翼翼地躲到了一侧的转角之中。卓画溪将季雪禾挡在身后,眼神透过月光下的阴影,警惕地看着面前经过的蛊尸。那只蛊尸一步一步带着蹒跚地走过他们藏身之处的时候,脚步停顿,一个转身。卓画溪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将自己与季雪禾隐藏进更深的阴影内。
蛊尸的鼻子皱起,嗅着,然而无神的眼眸未察觉到任何异样,他抬起脚步,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去
一双眼目落于颜前,便难察觉身后之险。在黑不见五指的深巷角落中,一个身影一步一顿地朝着卓画溪与季雪禾走来,伴随着喉咙中&ldo;噜噜噜&rdo;的声音。站在卓画溪身后的季雪禾侧过耳,分辨着声音来的方向,背于身后的指间滑落四根极细的银针,指尖轻挑,银针在眨眼之间伴随着强大的力道飞射||出去,在准确无误地分别刺进了蛊尸的手腕脚踝之中的时候,也将那只蛊尸稳钉在了其身后的墙上。下个瞬间,另一根银针从季雪禾袖中飞出,一针击喉。蛊尸还未来得及挣脱,便在一阵微弱的&ldo;嗞嗞&rdo;灼烧炙融的声音中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与鲜血一般瘫软下去,垂落的口中滴答流淌着粘稠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