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干净整洁,凭这张摆设简单的梳妆台跟一把木梳上那根细长的发丝不难猜测出,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一个女性。
智鹏用手指理好细长的发丝,绕在手指上……暗地里瞄了一眼吕锦清的头发作比较,她的头发没有这么长。
吕锦清在苦苦思索出现在篮球场时的情景,白茫茫的雨雾阻挡了她探老榕树下的情况……身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自己,蓦然转身……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照面门砸来……
明显的啊,要是我做了越轨的事,幽冥太子亲随恶鬼叉还不把我捉走?智鹏走出房门还是在为刚才胡思乱想的事纠结,但自个想通了心理压力就自动瓦解,他不由得唇角一勾、不动声色暗自好笑。
“你笑什么?”吕锦清奇怪的看着他,反复不停的回想刚才那句话说错了,惹他发笑?
智鹏表情微微一滞,暗道;厉害,我好像没有笑出来,只是心里在笑而已,她也知道?心里疑问,表情很快恢复了正常,眼睛一瞥对方伸手摸下巴问道:“我有笑吗?”
的确智鹏的笑不是很明显,但是他眼角的鱼尾纹出卖了他。可人家否认刚才是笑了,吕锦清不好继续深究,她转身进屋披好衣服跟智鹏下山去。
智鹏不停的看手掌心这个有一股腥臭味貌似口红写的烧字!身后细碎的脚步声是吕锦清故意放慢脚步传来的,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端看手掌心许久,才又放下,如此反复好几次,他终于停住脚步在狭窄的田坎上扭转身把手递给吕锦清面前道:“这是你写的?”
吕锦清看着智鹏的手掌心,面上表情一凝……
“是你写的吧?”智鹏重复之前的话,眼神犀利直视吕锦清道。
吕锦清好像看的不是手掌心的字,而是在对方的注视下,举起自己的手掌心看了看,在她的手掌心也有跟智鹏一样的黑痣。
莫非她手掌心有也一个字?智鹏心里这么一想,出其不意捉住她的手就看……
这一看他也愣住了,在吕锦清的右手掌心食指下端不偏不倚也有一颗跟他左手掌心一模一样的痣。
吕锦清脸色绯红,急忙抽走自己的手,掩饰性的用尾指勾了勾刘海道:“你刚才问这个是不是我写的?”
默默无语转身继续朝前走的智鹏在想那颗痣,后面的吕锦清在问话,他支吾一阵子答非所问道:“哦。”
吕锦清脸上的热度还没有消褪,认真的琢磨智鹏的态度跟所问的话,最后提高嗓门道:“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智鹏答道。
“我……也不记得昨晚上发生的事,醒来看见你……”
吕锦清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在暗示什么?智鹏心里发虚,暗自骂道:该死的,究竟是谁昨晚上把他们俩弄到一块?那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昨晚上……
刚刚松懈下来的紧张感,再次席卷而来,沉甸甸的压住在智鹏的心里。看转念一想,要是自己昨晚上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怎么也该有感觉吧!还有就是,幽冥太子那一关也不好过,真出了什么事,也许睁开眼看见的不是吕锦清,而是幽冥太子那张冷酷,没有任何表情的鬼脸。
吕锦清不想让对方误会自己是轻薄的女人,就想尽办法来解释“我醒来就看见你,然后就出去了,没有其他感觉。”吓!越是解释,她越是觉得昨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事,醒来那一刻……
吕锦清醒来那一刻,浑身酸痛,就好像是做了强烈运动那种酸痛感,而且口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甘草味道。
这种味道很熟悉……她偷偷瞥看了一眼前面健步如飞的智鹏,曾经有从他面对面说话中,嗅闻到的气息就是甘草味。
要是……要是他……吕锦清不敢继续往下想,只是那么机械的跟随在后面,也不敢出声,很害怕一出声就把他吓跑似的。
这里距离学校篮球场就像南辕北辙,好不容易下山,置身在一条简易的机耕道上,智鹏跟吕锦清才辨清方向。
吕锦清是老师,她经常家访,所以认得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走到通往鸦鹊林小镇的三岔口。
三岔口三方位,一条是柏油路直通鸦鹊林小镇,一条是通向岷江支流上游渡船口,另一条就是去学校的捷径,通向篮球场。
智鹏跟吕锦清同时失踪,肯定有不少人在找。
张铁嘴是第一个发现问题的,智鹏一晚上没有回家,外面的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一轮血红色的红球,冉冉升起在东边,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红球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形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张铁嘴喊上杨帆,叮嘱田翠花看好娟子,就急匆匆的往篮球场跑去。
篮球场那颗老榕树还在,树坑下有半尺深的积水,那具吓人的骷髅糊满污泥,恰好遮盖了他黑洞洞的眼眶跟张开的大口。
没有智鹏,没有其他人,张铁嘴慌神了,视线抬高看向老榕树身上的墨斗线;果断的让杨帆去用自行车驮来一口袋石灰。
智鹏跟吕锦清紧赶慢赶到三岔口时,他们不得不分开了。
吕锦清惦记还在几个分散开居住在亲戚家的孩子们,她必须要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