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瞿如的声音懒洋洋的,拖了腔调,莫名显出几分阴阳怪气。
一听这个声音白珏就觉得牙根颇痒,很想再咬他一口。
“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哥。”沉珑神色未动,言语也四平八稳:“想来凌虚宫重建得不错,大哥都有心情出门了,只是看你气色,重伤怕是未痊愈,还是少出来乱走比较妥当。”
噗,白珏捂住猫脸,这家伙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如既往的会气人。
果然瞿如掌心一痛,火烧凌虚宫的情状仍旧历历在目,乃是他平生少有的一个暗亏,倘若不是他那时受伤了……哼。
他大约搓破头皮也想不到,害他身受重伤的小老虎就在面前……的披风里。
“自然要走动。”瞿如按捺住怒意,继续阴阳怪气:“……毕竟太子殿下都能来这墟海禁地,大哥生怕你得了什么机缘,身体甫一好转,便赶紧来凑一凑这热闹。”
沉珑丝毫不意外他知道此事,微微一哂:“你还有力气盯着我的动向,看来伤势还不够重。”
瞿如自知嘴炮不是对手,便也不争这口舌之利,眼珠一转,略一停顿道:“太子殿下今日又起雅兴,看来在上次所得机缘不小啊。”
沉珑不接他机锋,径自转身:“既大哥亦有此意,我自当相让。”
“且慢。”瞿如出言阻拦,一双鱼眼微微眯起:“你我兄弟在此巧遇,看来冥冥中自有定数,何不一同入魇?”
他不待沉珑回答,复又接着道:“魇梦凶险,然也不是没有多人一同入魇的前例,谁第一个破解执念,谁便得到机缘,大哥真心相邀,太子殿下……不会是不敢吧?”
沉珑眼也不眨:“嗯,不敢。”
瞿如:……
他哼笑一声,也不多废话,转身离去,不多时便消失在永无渊尽头重重黑雾之间。
白珏从披风中不爽的探出小脑袋:“嗷呜?”
——今日去不成了吗?
沉珑将她放在地上,眸色低沉,顿了顿道:“他从不放过任何与我争比的机会,我亦如是。我会入魇,他亦知道我会入魇,所以……你先回九曜殿。”
白珏对此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颇为疑惑,便在地上写道:“他在争什么?想做墟海皇?”
“我不知道。”沉珑淡声道:“我本与他也不甚亲近,他要争便让他争,只是偶一次发现,从小到大数次遇险都拜他所赐,我便再不相让。”
他讽笑一声:“……他想要,我偏偏什么也不会让他得到。”
白珏心中罕见的涌起一股酸酸的情绪,倘若能分辨,大约就叫做“怜惜”。
不过她素来神经大条,很快昂起头颅,豪迈的向前迈出爪子——看在你两次救命的份上,本神君入魇帮你一起收拾他。
沉珑毫不犹豫的揪住她的脖颈:“你忘了自己的元神怎么毁的了?”
白珏被戳中痛处,立时张牙舞爪——老子又不是打不过他!只是为了身后的兵将不能退!等伤好了第一个虐他信不信!
“知道了知道了,你最厉害。”沉珑敷衍的点点头,手上却利落的施出一个定隐咒,白珏立时动弹不得,并且毛皮也渐渐地与环境融为一体,变为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