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毕竟是谢家嫡子的人,她若要点名声,就不能平白无故地诬陷我‐‐至少不能正大光明地这么干吧。而云伯你也说了,我不过出了个主意,所以她不可能抓到半点证据。更重要的是……&rdo;
林可气定神闲地说道:&ldo;就算我不出这个风头,难道她和谢中士就不对付我了吗?&rdo;
云天远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笑道:&ldo;你倒是想得明白。&rdo;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他已经不会轻视林可。但在他看来,林可到底还是太嫩了一些‐‐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血气方刚,虽世事洞明,却到底堪不破这情情爱爱、红尘万丈,一旦陷入了温柔乡便不可自拔啊。
想到这些天林可三天两头地来找蔡双,时不时地还留宿一晚,云天远笑容愈深,意味深长地说道:&ldo;不谈这些无趣的俗事林小哥,你都两天没来了,蔡姑娘说是练了一首新曲子,心心念念想要唱给你听,时常跟我问起你呢。你可要去见一见她?&rdo;
他哪里知道,自己安排的美人,早就被人反施了美人计,跟林可见面的头一天晚上就倒戈了,把他想要骗书的打算给透了个底儿掉。
林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不动声色地晃了晃手里的白瓷杯子,看着里面泛起涟漪的碧绿茶水,顿了顿,微微一笑道:&ldo;云伯,我今日可是特意过来陪你喝茶的。&rdo;
&ldo;我又不是娇娇柔柔的小娘子,哪里需要你陪。&rdo;云天远殷切道:&ldo;你在这里呆着,怕也不踏实吧,快去,不必顾虑我。&rdo;
&ldo;既然云伯不见怪,那我便去了,改日请你喝酒。&rdo;
林可不再推辞,洒脱地一抱拳,转身就朝楼上蔡双的闺房走去。
云天远有一句话倒是说得没错,蔡双确实练了曲子,也确实在等林可。
知道今天林可要来,蔡双仔细地上了妆,又挑了件一向舍不得穿的桃粉色丝绸裙子。那裙子领口低了些,其实是不适合在冬天穿的。但蔡双可顾不得这些,她吩咐丫鬟把地龙烧得旺些,想了想,把原先的罩衫脱了下来,又换了件更轻薄,更能显出她纤细身材的。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蔡双眼睛顿时就是一亮,站起身来朝着门口快步迎了过去。
&ldo;阿双。&rdo;林可迈步而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ldo;两天没见,想不想我?&rdo;
&ldo;我还以为你把我忘到脑后去了呢。&rdo;蔡双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侧,半喜半怒地嗔怪道。
林可现在是个&ldo;男人&rdo;,正常情况下怎么都不可能跟年轻姑娘们走得太近。就算是个女汉子,到底还是带了一个&ldo;女&rdo;字。成天跟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她多少还是有些憋屈的。因此好不容易有了蔡双这个好闺蜜,林可那当真是珍惜得不得了。
见闺蜜抱怨自己来得太少,林可赶紧笑着讨好道:&ldo;哪能呢,忘了谁都不能忘了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rdo;
蔡双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个泥娃娃,胖乎乎憨态可掬的样子,那弯着唇角笑嘻嘻的模样却不知怎么的,有一两分林可的神。韵。
&ldo;像我吧。&rdo;林可怀着一种跟小伙伴分享好东西的心情,得意地炫耀道:&ldo;我一看就买下来了,想拿给你看看。&rdo;
说着,她便朝着蔡双粲然一笑。
蔡双回了一个笑容,心中甜丝丝的,垂着头摆弄那个泥偶。
身为一个青楼女子,蔡双见到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真情假意自然能够分得清清楚楚。林可待她是真的好,这个少年替她撑起了一片灿烂明媚的天,一日又是一日,那些嘘寒问暖的温情,那些时常给她带些首饰零嘴的贴心,聚沙成塔,逐渐在蔡双的心中发酵,酿成了一泓甘甜又醉人的美酒。
其实她明白,林可只将她当作朋友,当作一个可亲可敬的姐姐。然而她却只愿醉在那泓美酒中,不愿醒来,只盼着自己能在林可身边留得久一些,更久一些。糊涂有糊涂的好处,说不定,拖着拖着,这一辈子就这么欢欢喜喜地过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