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不仅没有,甚至还在房间外头偷偷安排了十多个手下,估计事情一旦有变,就会来个摔杯为号。
赵英却猜不到这些,听到张友德的话,他虽仍有些愤愤,脸色却较之前好上了许多,只瞪了林可一眼,语带讽刺地说道:&ldo;大掌柜说的是,有些小人就是喜欢挑拨离间,弄得整个彭屿乌烟瘴气。等哪天有机会,我一定砍了他的脑袋,拔出他的舌头,叫他这辈子都不能再玩弄口舌。&rdo;
林可不甚在意地冲他爽朗一笑,随即对张友德说道:&ldo;我看二掌柜挺急的,要不咱们先开始吧,就先不等令公子了。&rdo;
赵英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一把匕首:&ldo;我先来。&rdo;
&ldo;且慢。&rdo;林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ldo;为了避免有人作弊,我与大掌柜先前已经商量好了,东西由大掌柜来准备,这一刀么,就由我来动手。这么一来,任哪一方都别想动什么手脚。&rdo;
说着,她便将碗、筷子和匕首都细细检查了一遍,随即才在赵英指腹上划了一刀,等血滴入碗中,又把自己的血也混了进去,用筷子搅拌了几下。
碗底的血几乎是瞬间就凝了起来,赵英和张友德都凑过来看,林可笑了笑,很是意味深长地说道:&ldo;看来我不是二掌柜他爹啊。&rdo;
赵英对她怒目而视。
林可却不理他,随手包扎好伤口,朝着门口一扬下巴道:&ldo;正好人齐了,下一场开始吧。&rdo;
&ldo;你们……这是怎么了?&rdo;
林可开口时,张光宗正战战兢兢地迈进房中,那副胆战心惊的可怜模样,看着仿佛随时就要夺门而逃。等见到赵英手上的血,他的脸色就更白了,连话语中都带了点哆嗦:&ldo;这、这、这怎么见血了?&rdo;
他没出息的样子让张友德眉头一皱。
张友德在海上纵横了一辈子,最看不得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张光宗是他的儿子,往常没觉得如何,此时他却忍不住想:这种没卵子的东西,当真是他的种吗?
深吸了口气,张友德开口,语调生硬地说道:&ldo;取血而已,又不是割肉,过来,别给老子丢脸。&rdo;
张光宗本来就怕他,被他这么一喝骂,更是压力山大,条件反射地就朝更亲近的赵英看去。
这种时候本该避嫌,但见到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少年吓成这样,赵英心中不忍,到底还是出声安慰道:&ldo;没事,这是滴血认亲,事情讲清楚了,一切都跟原来一样。&rdo;
两人之间的亲密,张友德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ldo;还不开始?&rdo;抄起桌上另一把匕首丢给林可,他冷冷道:&ldo;这次试我和光宗。&rdo;
林可照例检查了一遍东西,才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把两滴血给混在了一起。
张友德的目光简直要把碗底给灼穿,但即便如此,血还是如之前那一次般迅速凝固了起来。
可怕的沉默在屋里蔓延。
张光宗咕咚咽了口唾沫,声音中带着难以遮掩的惊慌与无措:&ldo;不会,不会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对,对!血流出来,不是本来就会凝住的吗?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rdo;
张友德紧紧盯着他,目光凶狠如同厉鬼,咬着牙道:&ldo;过来。&rdo;
张光宗一点都不想过去。但张友德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正竭力压制着某种情绪,只需一颗火星就能彻底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