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元姝整日抱着魏阳郡主在太子府内撑场面,言笑晏晏地对每一位来探望太子的官员说:“太子的旧疾堪堪好转,眼下正在休养,诸位大人请回吧。”
宫中的每一个人都假装太子活得极好,太子妃装得累,陛下也装得累。
可他们都没有办法,从杜家的秘密账本和书信中,他探知了一个秘密:今世的瑞王不知从何处得到了兵马支持,以瑞王残暴成性的性子,若他继位,卫朝将永无宁日。
所以太子不能死,就算死,也要等到瑞王永远失去继位可能之后。
韦珩自从被打板子后,在房中休养了十余日,才勉强在裴定仪的搀扶下,出现在裴家的家宴之上。
照例,她和裴似互相看不顺眼,一个带着杜礼坐在裴定山旁边,一个挨着顾知微坐下。
二公子两夫妇不知他们二人的谋划,一个骂自己的弟弟始乱终弃:“二弟,我与你大嫂多日相处之后,觉得弟妹是一个温顺之人,莫不是你也听了爹的话,瞧不上她的出身,想另选一位家世好的妻子?”
“大哥,我哪里敢瞧不上她,”裴似心觉失望,家中从他娘到他大哥大嫂,都为李吟娥说话,竟无一人站在他这边:“她故意给我摆脸子呢,你与大嫂莫管她。”
另一个举实例劝她和裴似好好过日子:“你可莫学定仪,刚嫁到韦家时,仗着韦珩心悦她,三天两天和他吵架,结果被有心人得知,诱他去了妓馆和赌坊,定仪发现后追悔莫及,如今变着法想追回他的真心呢。”
可是,已经不在自己身上的真心,如何才能追的回?
李吟娥看着对面,小心翼翼照顾韦珩的裴定仪,轻声回了一句:“我明白。”
许是大儿子一家即将回府,定远侯和叶姨娘这几日看杜礼都顺眼了几分,在府中碰见他时,常问他读了哪些书,又说起他们的孙子裴彧也爱看书,等他回府,他们可以一块读书。
杜礼高兴地来找李吟娥说起此事,她去找春姑一打听,原是裴彧和杜礼同岁,来年春日便要送去书院,缺个识文断字的书童罢了。
定远侯和叶姨娘暗中盘算书童一事,席间一前一后笑着给杜礼夹菜,杜礼不明所以,乐呵呵地接过,笑眯眯地吃下。
正啃到第三个鸡腿之时,裴似眉头一皱,冷冰冰地开口:“不许再吃了,你明日还要与我一起去戒山书院,若吃得太撑,今晚如何能睡好?”
杜礼一听戒山书院,赶紧放下碗筷离席,拉着菘蓝陪他回房收拾行囊。
等他一走,定远侯指着杜礼空出的位置,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凭什么能去戒山书院?”
卫朝最大的书院,立于戒山之上,夫子们人才济济,学子们人才辈出,若非王侯将相,连大门都踏不进去。
他为了孙儿裴彧能进戒山书院,塞了不少银钱,又亲自去了凤梧山找自己的弟弟当说客,可惜裴彧是妾室所生,就算记在正妻名下,也没有资格。
但他的彧儿再不济也是侯府公子,杜礼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凭什么能进戒山书院!
“凭他是我儿子!”裴似瞧他一脸气愤,再添一把旺火:“爹,你有所不知,这事还是陛下亲自定的~”
“你儿子?他姓杜,彧儿才姓裴!”定远侯怒骂裴似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