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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ldo;夏荷，你们嘀咕什么呢？&rdo;

夏荷听见静言的招呼便折回来站在一旁道：&ldo;昨晚上姑娘刚睡下前头就出事儿了。说是在福殿前耍把戏的一个中年汉子突然发起狂来，用杯盘砸破了陆公子的头。东院乱了半宿，听伺候在旁边的小丫头说，那汉子一身蛮力，殿内名小厮一起扑上去都未能制住他，惯常在福殿打扫的双禄竟然被他揪着领子一抡就摔出去两丈远。&rdo;

静言一惊，&ldo;后来呢？陆公子的伤势如何？&rdo;

夏荷挨近了一些小声道：&ldo;陆公子当时流了许多血，后来大总管带着侍卫赶来，刘太医也来了，把人扶回房里，似乎也没什么大碍。但说来奇怪，陆公子被打破头之后，旁边别的公子一味嚷嚷着让人拿刀剑来，可殿内那些城外兵营的将士却没人上手。而且那闹事儿的汉子看着也不是真疯，多少拳头打在身上，他只盯着陆公子一个人揪打，后来被小厮拉远了，又只扑双禄一人。&rdo;

说着夏荷不由抱紧双臂，满脸恐惧的说：&ldo;听小丫头学舌，那疯汉双目通红好似要吃人一般，生生从双禄脖颈子上咬下一块肉去，血喷了一地。&rdo;

静言听着也是浑身一颤，却见夏荷又神神秘秘的更压低了声音道：&ldo;听西院门上小厮说，那疯汉一直嚷嚷着要给什么燕子报仇，说他便是死了也要化作厉鬼让陆公子不得好下场。哎哟菩萨保佑，幸亏姑娘回来得早，不然可是要把人吓飞了魂魄。&rdo;

素雪庭这一早上的分派静言都不知是怎么对付过去的，满心只是那疯汉子，还有那句要给燕子报仇，化作厉鬼云云。

这燕子明显就是说那死去的金燕，想来是在一个杂耍班子里处得久了，彼此不说是爱慕，至少也像家人一般亲厚。金燕死得不明不白，最终只给了些银子了事，到底是谁杀的人也没个交代。那疯汉也许是个情深义重的，咽不下这口气便暗暗寻找机会报复？

等屋里人都去了，静言默默的坐在桌案前盯着支兑册子发呆。

但他为何只是一味瞅准了陆公子与双禄呢？

正是满心疑惑时，只听院子里有小丫头急火火的嚷嚷着：&ldo;东院出事儿了，要杀人呢！&rdo;

静言猛抬头，却听外头啪啪两声，然后就是夏荷尖着嗓子叫骂：&ldo;作死了你！大白日的鬼叫什么？多大的事儿不能慢慢说，吓着了姑娘我就撕烂你的嘴！&rdo;

&ldo;夏荷！&rdo;静言扬着声音唤她，&ldo;怎么回事儿？把丫头带进来。&rdo;

一个小丫头踉踉跄跄的跌进了正厅，跪在地上缩成一团，颤颤巍巍的说：&ldo;奴婢该死，奴婢该死！&rdo;

静言一看她脸上一边一片赤红的檩子便知是夏荷掴的。

狠狠瞪了夏荷一眼，&ldo;怎么咱们王府现在规矩变了么？东院喊打喊杀的还不够，你也有样学样先动起手来了？这么好的身手放在素雪庭真是可惜了，明儿就出去吧，当个女打手守城门去，也让城里的人都开开眼。&rdo;

夏荷立刻跪倒，强挤着笑说：&ldo;姑娘消消气，我也是看姑娘一早便没精神，怕是昨儿喝的多了头疼。所以一听见她在院子里乱叫，急火攻心，就上了手。&rdo;

说罢咚咚的磕了两个头，&ldo;姑娘姑娘，您就饶了我这一回罢，下次再不敢了。&rdo;又去抓那小丫头的手往自己脸上拍，&ldo;来来，你打回来，你快打，打了姑娘就不生气了。&rdo;

此时上夜的夏菱也起来了，忙过来打圆场，拉着夏荷站起来说：&ldo;行了行了，姑娘不过是一时气话，你还在这儿演什么猴儿戏？&rdo;

又扭头笑着冲静言道：&ldo;姑娘可是说错了，她这样子当不了女打手，倒应该卖进杂耍班子里。拴根儿麻绳再给她一面锣，就能开张收钱了。&rdo;

静言还是头一次说这么重的话，看夏荷一张粉白的脸，偏额头鼓起来个大青包，又听夏菱说的有趣，便转怒为笑。

叫夏荷和那小丫头都到跟前儿来，摸摸小丫头的脸蛋儿，又探了探夏荷的脑门儿，扑哧一笑：&ldo;闹吧闹吧，你看看你，一句话的事儿，给咱们素雪庭添了位红脸儿门神，你自己也弄出个寿星脑门儿。&rdo;

让夏菱把先前落马时卫玄送的紫荆膏拿来，看着这两个丫鬟都上了药，这才说：&ldo;我是最看不惯与人动手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才行？旁的院子管不了，但咱们素雪庭绝对不许再有打骂小丫头的事儿，记住了么？&rdo;

夏荷红着眼圈儿，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哽咽着连连说知道错了。又拉着那小丫头的手，&ldo;你别记恨我，今日是我的错，赶明儿请你吃好的，当是赔礼了。&rdo;

旁边一直吓得不敢出声的小丫头们见静言气头过了，忙围上来，只说夏荷和那丫头的头发也乱了，衣裳也脏了，便一阵风似的把人拉出了屋。

厅上只剩夏菱并一两个最贴心的小丫鬟时，静言便嘱咐夏菱，&ldo;我早就发现夏荷是个笑面虎，泼辣起来能顶半个男人，仗着嘴巧长得也甜，有恃无恐的。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最久，这丫头的毛病你得盯着点儿，我是不会真把她如何，但万一以后惹着旁的人呢？早晚吃亏的还是她。&rdo;

夏菱点头道：&ldo;姑娘说得是，以后有我盯着，您放心。&rdo;

静言不想再多说，便叫外头的小丫头进来，问东院那边又出了什么事儿？

金燕的死原本已是尘埃落定，却因为那个扮丑角的中年汉子又被搅了起来。

静言记着卫玄嘱咐的话，这件事她既然无能为力，便不要往跟前凑着去搀和。但她和素雪庭的几个丫头是最先发现金燕尸体的，东院现在这么一闹，便有不少其它院里的人来打听。

静言想了想，她不知道卫玄是怎么安排的这些事，那行凶之人又是如何与官府施压按下这桩命案，只唯恐旁人来打听时她哪句话说的对不上了，又出差池。

于是她便把事发当夜同去的丫鬟们叫上，一起躲到王妃院里去闲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