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会儿的功夫,南返身上流血的地方其实已经开始结痂了,那牢头拿着药瓶子过来,又一一给他揭开了再上药,这种痛苦,不亚于又是一场酷刑,好在这药确实有止痛的功效……
“小公子知道这是什么药吗?这可是好东西,你一会儿你就知道它的妙处了。”牢头见南返不理他,也不生气,一会儿有的他受的。
司徒奕拿着御旨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门口的狱卒神色躲闪,他立马便有些紧张起来,然而等他真正进到里面的时候,心口却是又怒又疼。
他心爱的人被挂在木架上,整个人体无完肤,而这些狱卒肮脏的手,却在他身上来回抚摸。
“你们做什么?”司徒奕震怒,三两步跨上去,将那还在动手动脚的狱卒一脚踹飞到墙上。牢头一看那狱卒摔在墙上再落下了,吐了一口血,直接昏了过去,也是愤怒不已,一转头,却对上一双血红的眸子。
这囚室的一众人一见来人是司徒奕,也是大惊失色,纷纷跪倒在地,高呼殿下千岁,又瞅了眼墙角那生死不知的兄弟,心里有点毛毛的。
司徒奕现在是怒火中烧,心里那股火气根本发不出来,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亲自走到南返身边,动作小心的为他松绑,近看这些伤口,更是惨不忍睹,鞭伤无数就算了,肩膀上还有一个烙下的伤疤,伤口周围的肉一片焦黑,司徒奕觉得,自己根本下不下心里的那簇火气,转身直接抄起一旁的鞭子,狠狠甩在跪着一众人身上。
“谁准许你们动用私刑的?审判尚未进行,就可以动刑罚了吗?天牢里都是你们这种阳奉阴违的杂碎吗。”司徒奕红着眼睛,一边挥动鞭子,一边出口质问。
“王爷冤枉啊,是皇上下的旨意啊……”牢房里一片哀嚎。
司徒奕闻言,愣了愣,心里如浇了一盆冰水,彻底冷静了下来,再次回到南返身边,将他打横抱起来。
“你不去问问你的好皇兄?”南返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又开口问了一句。其实他心中明白,就算司徒奕真的愿意为他去皇帝面前求个说法,那狗皇帝也多半是要不认账的。而他之所以有此一问,也只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场——他怨恨皇帝的立场。
他本来就是不是什么贴心温柔善解人意的人设,他可是前期病娇后期黑化的恶毒男配。
司徒奕不语,只是抱着怀里的人,想要离开天牢,他是没办法任由他一个人待在天牢了,滚做一地的狱卒一见,也顾不得其他的了,连忙起身要拦。
“王爷使不得啊,王爷不能把犯人带走啊。”皇帝的御旨只是个通行证,又不是保释书,怎么能让他把南返带走呢。
“后果我承担。”司徒奕不耐烦的说到,将那牢头一脚踢开。
“您是王爷,你担得起,奴才们担不起啊……”狱卒们哭嚎着,却拿司徒奕没有办法,这可真是两头难啊……
……
宫里不让乘坐马车,从牢里出来后,司徒奕就吩咐身边跟着的一个小太监去寻辆步辇来,没想到这小太监是司徒晋身边那老太监的干儿子,领完命却一溜烟儿的跑了就没再回来。
等了一会不见小太监回来的司徒奕正准备重新拦个人,却发现了南返的异常。
怀里的人皮肤发烫,却不像是伤口发炎引起的低烧,而更像是……
不一会儿南返开始难耐的低吟,这也更加证实了司徒奕的猜想。他伸出手摸了摸南返的脸,却不想那人微微侧过头,将他的拇指含入口中……
司徒奕眸色漆黑,心里却怒火翻腾——天牢里的人竟然胆大妄为到了如此地步。
“乖一点,你受伤了。”司徒奕在他耳边低声安抚道,脑海里却瞬间闪过一个画面……好像谁曾经在也他这样的情形下说过,你受伤了。
没能抓住那个快速闪过的画面,司徒奕也没有太过纠结这件事,人活着,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也是确实有那么个相似的画面,但都不及眼下怀里的人重要。
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司徒奕大致想到了是自己皇兄的意思,怀里的人已经开始低声哭泣,小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司徒奕看着南返想要伸手去抓挠伤口的模样,知道现在等着不是办法,直接带着他找了就近的一座空着宫殿,走了进去。
他不敢碰南返,他受伤是其一,其二是那次在涂照那里,他亲口说过恨他的话,所以纵使把人接近了王府,他也强迫自己跟南返保持距离,嘴上不承认,心里也没有意识到,他早在那时候,就输的彻底。
一遍一遍的为他清洗伤口,却无法解除药性,毕竟是把药洒在了伤口上,药性也早就浸透进血肉里,司徒奕碰住南返的脸,亲了亲,“别恨我了好吗?”
说完这句话,他缓缓低下头……
隔着一扇窗户,司徒晋神色难辨,他从没想过,自己骄纵长大,又极好面子的弟弟,有一天会用嘴为别人服务,服务的那人,还是个低贱的妓子。听着屋里的低吟喘息,他无法现在打断他,不仅是为了司徒奕的颜面问题,还有……
最终只是如来时那般,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
当他司徒奕从天牢强行带走了南返,皇帝震怒,罚司徒奕禁足一月,对于南返的处罚却又绝口不提,林家不依不饶,最后又不知道给了多少好处,才让林家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