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敢动手打自己。
窦聪憎恨地瞪贾赦,蹬腿怒吼:&ldo;我杀了你!&rdo;
&ldo;你最好下得去手,这样也省了我的麻烦。&rdo;窦聪如果真敢有意图杀他,他可以立刻毫不留情地把他踹到西北去,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回京。
贾赦冷冷瞥一眼窦聪,便命管三把他拎进荣国府。
到了荣禧堂的东厢房,鬼三才松手,把窦聪放下来。
窦聪拍拍自己的衣裳,嫌恶瞪一眼鬼三,似乎在发誓一定会记住鬼三这个仇。
鬼三冲贾赦拱手行礼,便面无表情地退到门口待命。
窦聪因鬼三这副不把自己当个人物看的态度而恼怒不已,开口就质问贾赦刚刚是什么意思。
贾赦:&ldo;老子教训儿子。&rdo;
&ldo;呸,你臭美吧!&rdo;
贾赦踱步到正首位置坐了下来,当即便有丫鬟端茶进门,送到窦聪身边。
&ldo;这是干什么?&rdo;窦聪知道这茶肯定不会是给自己喝得。
&ldo;奉皇上的命,收你做养子,痛快跪下敬茶吧。&rdo;贾赦口气略有无奈道。
&ldo;敬茶?我看你是疯了,刚打我那巴掌你不记得,我还记得,且会记你一辈子!&rdo;窦聪捂着脸,虽然这会儿脸已经不疼了,但是这份耻辱会一直刻在他心里。他转而见丫鬟还不走,就一把推翻茶盘。
贾赦:&ldo;你不认?&rdo;
&ldo;就不认,你少臭美!&rdo;窦聪喊道。
贾赦轻笑,&ldo;正合我意。&rdo;
窦聪怔了下,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进了贾赦的圈套,他压根就不想认自己,也知道自己不会认他,但为了给皇上交代,他刚好就可以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这个男人肚子真黑,太歹毒了!
&ldo;这是给你安排的房间,不用看满不满意,你必须住这,没得挑。&rdo;贾赦介绍道。
窦聪越加不满地瞪一眼贾赦,转而就打量屋子里的环境,字画桌椅倒都是极为精致的上品。
呵呵,窦聪上去就一脚踹翻了凳子,然后还故意扯掉墙上挂着的名家字画,撕个粉碎,什么斗彩镶金的瓶子,西洋钟摆设等等,总之能掀的摔的东西他一样都没放过。
贾赦就安静地看着他闹,荣府随从们要么规避在门口看着,要么就是侍奉在贾赦身边,一如他们主子一样安静。
窦聪闹了好一顿,最后发现根本没人拦着他,就他一个人在耍,觉得好生没趣,也便停了下来。
&ldo;够了?&rdo;贾赦问。
窦聪冷哼着挑眉,&ldo;不知道,看心情。或许等新东西上来,我心情更好,会比刚才更加使劲儿。&rdo;
&ldo;光这一幅画,估计就值八千两银子,可惜了。&rdo;贾赦惋惜道。
窦聪笑话贾赦是穷汉,&ldo;你连这么点东西都舍不得,还想做我养父,哈哈哈……&rdo;
&ldo;一文钱浪费了,我都舍不得,不过你弄坏的这些我倒是不心疼。&rdo;贾赦扬起嘴角。
窦聪愣住,不解地看向贾赦。笑成这样,他肯定是有后招,窦聪心里莫名有点慌。
贾赦扫一眼地上那些撕成碎片的画,吩咐属下,&ldo;看看屋子里还有什么能用的,拾掇一下继续用,缺的少的便去长公主府拿过来填补。&rdo;
窦聪一听这话,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怪不得刚刚他觉得那幅画有点眼熟,那是他母亲房里一直挂的,他母亲最喜欢的那幅桃花图!
窦聪气得发狂,涨红着脸怒瞪贾赦,他想骂贾赦黑心太坏。但是似乎没有资格,因为刚刚分明是他亲手撕掉了他母亲最爱的画。
窦聪终于绷不住脸上的怒气,崩溃地掉眼泪,却哭得很倔强,偏过头去,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用袖子抹眼泪。
&ldo;这世上能无条件对你好的人不多,屈指可数,你却偏偏不珍惜,因小失大。&rdo;贾赦没有用厉声教训人的语气和窦聪说话,语调淡淡地,像是一位朋友对另一位朋友的忠告。
窦聪红着眼瞪他。
&ldo;从今天起,他们八人负责你的饮食起居。你若有事儿就和他说,&rdo;贾赦最后指了下万福,又补充一句,&ldo;你刚来,已经成功惹得荣府所有的下人对你起了厌恶之心。这几个人还算是不错的,对你能用点心,你若是还不懂的珍惜,那以后我就只能让鬼三来伺候你了。&rdo;
贾赦转而看向鬼三所在的方向,示意窦聪。
窦聪发现鬼三正是那块揪着他脖领,不通情理的木头,更恨贾赦来,瞪着眼睛冲他吼,&ldo;我不住这里总可以吧,我走!&rdo;
窦聪说罢就甩袖子跑出荣禧堂,预备跑出荣府。因荣府大门不能开,他又不熟悉路,兜兜转转到了西角门才跑出去。这一路他边哭边跑,终于出了荣府的门才算松口气,赶紧快步往街头走。宁荣街很长,毕竟两座敕造的府邸都很大。窦聪倒腾半天步子,才到了宁国府的门口,他本来还害怕荣府有人追过来,拉着他回去。但走到这会儿了也没听到身后有一点动静,窦聪就渐渐放缓了脚步,然后试探地往后看。荣国府门前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唯有两座冰冷的大石狮子,气派地屹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