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看一下用户记录吧。&rdo;英格夫建议说,赫兹斐循着这个聪明的建议,在&ldo;开始&rdo;的选单里浏览&ldo;最近使用&rdo;的记录,他一一扫过马提诺克最近打开过的文档。
不出所料,他找到一个视频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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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看见真相?&rdo;英格夫说,前几分钟前掀开尸布时的感觉再度涌上赫兹斐心头。
可惜他很确定这一次他们看到的不会是一头死猪。
马提诺克在前几个星期已经看了好几次视频,也处理过视频。
时间在流失当中。
赫兹斐心里警告自己最好不要打开,但是,他终究还是点开了视频,观察电脑屏幕的变化。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youtube视频大小的灰色窗口才出现内容。
从视频第一幕就可看出制作视频的人很业余:感光过度、模糊、摇晃。一开始只能大约猜到摄像机在拍什么东西。直到影像清楚一点,谜底才揭晓。
&ldo;是脚吗?&rdo;英格夫问,让赫兹斐把视频放大,但播放程序似乎没有全屏模式。于是,实习生采用了一种简单粗暴的方法。赫兹斐看到英格夫掰开笔记本电脑两侧凹槽的卡榫,然后拆下屏幕。这时候,影像里出现一具女人的尸体。
拍摄视频的人跳过了脸部。
平滑年轻的肌肤,以身高和体型来看,应该是十三到十七岁左右的女孩。
为了不被视频的恐怖画面分心,赫兹斐专注于他自己专业的解剖分析。
她躺在桌子上摊开的尸袋里,袋子和他们在庄园餐厅里看到的很像。屁股很瘦,阴毛刮得很干净或是脱过腊,没有什么特别的外部特征,除了左脚踝上的刺青外,该死……
因为那个刺青,赫兹斐不再是普通的观察者,而是变成了充满恐惧的父亲。
那是汉娜吗?
他没见过这个刺青,但那并不代表什么。或许她刚刚文身不久。况且他怎么可能从一个画面又小又差的录像中认出他的女儿?
突然画面里多出来一个人。马提诺克,大大方方地在镜头前露脸了。他悲伤地看着镜头,其中一只手拿着一支解剖刀,另一只手拿着一个东西,乍看之下是一根金属棒,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扫帚。赫兹斐发现马提诺克用刀子在木头上刻字的痕迹。
&ldo;现在怎么办呢?&rdo;视频好像要结束了,赫兹斐手中的屏幕再次变暗时,英格夫在一旁问他。好一段时间,只看到白白的一片,但是后来视频又以另一个拍摄角度继续。马提诺克将摄像机的脚架转向,倚在桌子旁边。现在可以看到他怎么剖开女孩的胸膛。
&ldo;不!&rdo;英格夫和赫兹斐几乎同时大叫,就好像电影院里的观众害怕恐怖片的下一幕,只是这个持续扩大的伤口并不是特效。
我爱你,爸爸。赫兹斐在沉思中听到女儿这么说。他很想转过头去,如果他必须选择的话,他宁愿不知不觉地死去,也不要看马提诺克如何解剖尸体。视频在解剖刀划到女孩肚脐前中断了。
&ldo;他在做什么?&rdo;英格夫问。接下来几个画面是马提诺克把摄像机提在手中拍的。白色尸袋再次绑起来,外部有若干地方都有血渍。桌缘的砧板上放着刚取出的女孩内脏。因为有短暂的地板镜头,他们才发现整个房间覆盖着防水布。
一直到现在,视频都没有声音。但是当这个法医在拉桌上的尸袋时,可以听到视频里有塑料袋的沙沙声。马提诺克为了空出两手,于是暂时放下摄像机。从这个俯角的画面里,赫兹斐看见他的前同事把尸袋移到待命的手推车上,然后继续解剖尸体。这段视频到此告一段落。
&ldo;他把她带到船屋里来。&rdo;英格夫做了没有必要的评论。马提诺克可能把摄像机绑了一个环结挂在脖子上。摄像机大概在他胸部的位置,从这个角度可以录下庄园住宅的后院,包括船屋、小路和湖。
除了喘息和下雪的声音以外,在摇晃的视频里听不见其他声音。马提诺克把手推车推到通往湖边的小路上。
他想要干吗?英格夫咕哝道。这时赫兹斐拿着屏幕冲出船屋。外面天色昏暗,但还没有全黑,他一边关注着屏幕上发生的事情,一边匆匆眺望四周,比较过去和现在的不同。小路的在船屋后三米处,以狭窄的陡坡道横越湖岸,岸边芦苇像手指一样从雪地里冒出来。
走近岸边时,赫兹斐看到柱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ldo;禁止进入&rdo;。和视频里的马提诺克一样,赫兹斐对它不加理会。
视频里,他的同事走到小路尽头。当时水位一定很高,马提诺克只往下走一小段路,他和手推车及尸袋就在冰上了。
接下来录像的时间就不再间断。马提诺克不紧不慢地走到湖上,覆着雪的冰层和部分的尸袋一直在摇摇晃晃的镜头一角。
&ldo;这是浮标吗?&rdo;英格夫走近赫兹斐问道。他们也走到小路的尽头,除了结冰的湖面以外,眼前没有任何东西。手推车的痕迹已经无法辨识。这里离岸边二十公里远,疾劲的风吹得更厉害了,就像解剖刀一样,划在赫兹斐拿着屏幕的手指上。
&ldo;可能吧。&rdo;朦胧中赫兹斐无法辨识结冰的湖面正中央有什么东西。视频中的灯光比刚才好得多了,但是因为摄像机摇晃,镜头并没有捕捉到黑暗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