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了,没什么好说的。
“坐在窗边,又不关窗,冷风会吹进来。”
“嗯。”声音轻到不确定是不是回答了。
“你身子虚,会容易染风寒的。”
她漾开他最讨厌的笑容,无关紧要的说:“死不了人的,或者该说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又是这么难看的笑!“别这么说,你看你这阵子瘦了多少?把自己照顾成什么样子了!”说着,他有些动怒。
数儿感觉不到他的怒气,最近她也不太感觉得到什么了,只是默默的又将视线移往窗外,没有焦点。
脱下身上的斗篷,宋连祈动作轻柔的拍掉她肩上、发上的细雪,从后将斗篷盖在她身上,系紧。
“相公,您真的变心了吗?”
无预警的一句话,让他手抖了一下。
“柏公,您真的变心了吗?”她依然看着窗外,声音很轻,几乎让人以为是自言自语。
走到这一步了,他不能退缩。“记不记得我常说你很聪明?”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数儿只能苦笑。那就是说她说对了,他真的变心了。
于是她又问:“你觉得是什么让我们走到这个地步的?”
“我本来以为是因为我生不出娃儿,也想过因为自己是个没福份的丫头,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你哪错了?”
“我啊……我错在以为是自己错了,其实错的人是你。”
这话让宋连祈心头一阵紧缩。
“奶奶跟我说过,要男人一辈子宠一个女人是不可能的,但我觉得奶奶她说错了,我爹一辈子就只爱我娘一个女人,专一不是不可能的,而你……毕竟比不上我爹。”
“数儿……”他脸色铁青,冷汗直流,张了口又阖上,只能将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试图要给她一些温暖。
她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他轻轻拨开她发上的细雪,“数儿,敏申的人在宅外等,你该出发了。”
“我不去敏申少爷那了。”
“那你要去哪?”
“是啊……我要去哪?”
“数儿,你……”
“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住敏申少爷那了。”
身份?那是什么意思?背对着他,数儿始终望着窗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相公,请您写一张休书给我吧。”“这是什么?”衣玉露冷眼瞧着晴雨呈上来一碗清香的药汁。
“拿来的人说是厨房炖来让大夫人尝尝的补品,听说很珍贵,是皇宫内院公主们经常补身的极品。”
“是吗?”她目光依旧泛冷,斜睨站着的霞姊。“宋家的大厨都这么贴心,不用主子吩咐,也会自动熬补品呈上是吗?”
“呵呵——是、是啊,大夫人您先喝吧,奴才的事不急。”霞姊看了一下补药的色泽,心里有数,再被衣玉露的眼一瞪,顿时冷汗冒出。
没有捧起药碗,她深思了一会又问:“以前二夫人也喝同一帖补药吗?”
“……是的。”霞姊回得战战兢兢。
明明是笑,却完全没有温度,衣玉露的反应让她很不安,这女人跟数儿可不一样,总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你对补药很有研究吗?看一眼就知道什么药,怎么我看什么补品都差不多,除了……对,除了常喝的药方,我一闻就知道了。”声音不轻不重,却正好都打进霞姊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