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地处南京城郊,与会试贡院毗邻,乃是一条蜿蜒宽阔大河,河面碧绿清澈,古井无波,其中画舫林立,自古就是六朝金粉汇聚之处,文人骚客温柔冢。
秦淮河的船约略可分为两种:一是大船;一是小船,就是所谓“七板子”。大船舱口阔大,可容二三十人,十几座奢华画舫在水上飘荡,远远传来阵阵歌伎嘻笑打骂声。
有明一代,秦怀河画舫就是南方才子,文人墨客留恋忘返之地,更有甚者千古奇人——唐伯虎,号称江南四大才子。因科举舞弊案除名,从此一生留恋烟花之地,竟不花一两银子,属于正儿八经的白嫖。
“刘胖子,吃饭把老子领到秦淮河青楼,我可是有家有室的人,回头媳妇知道非削我不可。”王凌吞咽下口水,盯着河畔画舫数名模样俊俏的歌伎,不时朝他暗送秋波。
一时之间,他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作为风月场上的老鸟,对六朝金粉圣地——秦怀河,哪个男人内心不好奇?
见此情景,刘胖子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带动脸上两侧肥肉,看起来模样怪异,上前拉着好友胳膊说道,“家花哪有野花香,天天守着娇滴滴媳妇,也会看腻的。”
王凌象征性抗拒两下,被好友拉进一座三进奢华宅院,门口牌匾写着“杏花楼”三字,字迹写的苍劲有力,令人眼前一亮,再一看署名唐寅。
“我来个去,杏花楼莫非就是,当年唐大才子白嫖场所。”
他很想朝百年前唐伯虎墨宝鞠上一躬,这可是后世无数宅男鼎力膜拜对象。正版《春宫图》作者,挑逗无数少男青春,正而八经两性大明知识启蒙老师,白嫖界的始祖。
走进宅院,里面布置相当奢华,红墙绿瓦,红绸相伴,精美瓷器随处可见,随便一件拿到后世,都能让普通人一夜暴富。
更重要宅院内美女众多,各个面容涂脂抹粉,身着红绿相间轻纱,遮挡不住曼妙身材,恰似一只红杏出墙来。
王凌看的眼花缭乱,耳边传来阵阵莺莺燕燕与客人嬉笑声,即便他见过后世大场面,到此地也让人心神跳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被刘胖子拽进东侧厢房,里面早摆上一桌上好酒席,早有三人在里面喝酒听曲。
厢房前台,一名身段婀娜歌伎,芊芊玉指拨动琵琶,嘴中喃喃吟唱动人江南小曲。一名青年见王凌进屋,慌忙起身让座说道,“王兄上次的事抱歉,实属仓促得到家中消息,家父突然晕倒,需要急着赶回去探视。”
桌上另外两人也表情尴尬,各找奇葩理由,毕竟诈赌此事他们都有参与,都属于见事不妙偷偷跑路,说出来大家脸上皆不好看。
“此话完全拿来骗三岁小孩,你父亲早晚没事,偏偏诈赌事情败露有事,这也太巧合了。”
王凌记得此人名叫陈登,也是南京城有名的泼皮,老爹是县衙的师爷,手中权力极大,靠着关系才给此人弄成捕快。
是泼皮王凌在县衙当差认识的,上次在赌坊炸赌,就是此人窜的局,出了事把他当替罪羊,害得其搭上一条命。
王凌心里嘲讽一番,脸上淡笑说道,“无妨,大家都是兄弟,陈兄此话太见外了。”
眼见对方不怪罪,半路逃跑的事算翻篇了,陈登一时喜笑言开,举起酒杯说道,“王兄,果然心胸宽广,吾带众兄弟敬王兄一杯,过去的事都不再提了,以后大家依旧是好兄弟。”
刘胖子也举起酒杯,笑呵呵说道,“对,大家都是兄弟,我就说王凌不会记仇。”
“对,兄弟都是来被坑的。”王凌不经意间,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在场几人除了刘胖子胆子小没敢参与,在场诸人有一个算一个,爷都给你们记着账呢?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大家推杯换盏,不时调笑前方歌伎身段。言语相当露骨,撩拨妙龄女子俏脸羞红,酒席气氛好不热闹。
见气氛正浓,王凌起身端起酒杯,笑盈盈说道,“陈兄,小弟听闻陈家名下经营铁坊,小弟有个不情之请,需要陈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