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容晨额首,低低唤一声。低沉带着成熟男人魅力的磁性嗓音化成羽毛挠过江之晏的耳膜,慌忙垂头,不敢再与容晨对视。男人笑了,江之晏也恍惚,这就是我画出来的?容晨,现在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个在画风上倾注了所有美好的男人。众人看着掀起盖头的新娘子都惊艳得愣在原地,都知道是美人,但任谁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绝色。新娘子哭过,凤眸红彤彤的装着雾气,鼻头也略红。肤若凝脂似雪如玉,红色的嫁衣衬得跟天上的仙人似的。最绝的是新娘子惴惴不安的眼神和动作,像只受惊的小白兔。惹人怜惜,叫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哄着顺毛。“仰冬梅,睹春日,不及夫人美矣。”社恐的江之晏被那么多人看着,已经呼吸不畅,下意识抓住最近的那个人的手。就是这一抬手,袖子里的毒药也掉下来。众目睽睽之下,眼瞧着这瓷白塞着蓝色瓶塞的药瓶子骨碌碌的滚到地上,还正好落到新郎的脚边。原本热闹的气氛又戛然而止。众人又看向负手而立的宰辅大人,看来这新娘子不简单。不过宰辅大人敢娶,自然也是心中有数。“我!”江之晏已经吓坏,死死攥紧这男人的手。凤眸雾蒙蒙的含着泪,一滴滴珍珠似的泪珠子滑过如凝脂般的粉颊,再被嫁衣吃掉。这一滴滴泪,大约是落到容晨心里去了。容晨只是轻轻抬起左脚,用衣摆将小瓷瓶纳入脚下。眼神扫过在场众人,嘴角挂着温润的笑,赔礼道,“小夫人年幼又不曾离家,舍不得父母爱哭,让诸位见笑了。”“自该体谅!”这样的美人,怎么可能不体谅?女子娇俏男子俊朗,本该是不同的。可宰辅夫人许是是年纪不大,堪堪成年,美得雌雄莫辨。这只应天上有的美貌,也只有宰辅大人才能配得上。诸位看宰辅大人似乎不想追究,也就当做没看到。这江侍郎在朝堂上一直跟宰辅大人作对。还好是宰辅大人宽宏大量,对江侍郎的诸多事宜并不计较。这一次,众人听说江侍郎居然将庶出的继子嫁给宰辅大人,都觉得此事有诈。如今,看刚进门的匕首还有这药瓶。分明就是打算置宰辅大人于死地,但,这江氏实在是貌美。好多人,怎么会那么多人!江之晏社恐病一犯就害怕紧张,紧张到想吐,呼吸开始不畅整个人摇摇欲坠,那些人的目光抽走周围的空气一点点的把他推入真空的环境里,呼吸困难。半个身子倚向容晨,想利用男人的身体挡住一些目光。容晨看着躲在自己身下的小夫人喉结滚动,抬手示意其他人出去。“恭喜宰辅大人抱得美人归啊!”“郎才女貌啊!”在座的不管男女,都被江之晏的美貌惊艳。临走时众人也不忘再看一眼。心里暗叹:这样的绝色,还是宰辅大人有福气。等人都走了之后,江之晏整个人也稍稍放松一点,额头被汗水浸透,贴身衣物都黏在身上。“夫人。”此时的江之晏宛如惊弓之鸟,哪怕是温柔的一句夫人,都吓得一哆嗦。“什么?”仓惶低下头根本不敢和男人对视。容晨倒也没说什么,抬手轻轻拍拍小夫人的肩膀随即转身要出去。“你去哪里?”见男人要走,江之晏慌了攥着手死不肯松开。只有容晨才有熟悉感,其他都是陌生的。“前面酒席还在,为夫得去应付。”容晨伸手抹去小夫人腮边泪,暗叹一句:果然如凝脂一般。江之晏:“我不熟。”人生地不熟,陌生得让人心惊,江之晏真的没法一个人待在这里。也不知是雏鸟效应还是怎么回事,江之晏就觉得这个男人可靠。大概也是因为看起来成熟稳重。“别怕。”容晨俯身亲了亲小夫人眉心,温声细语安抚道,“为夫叫醒花进来陪你。”听到有人陪,江之晏才点点头,将手松开。江之晏坐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容晨出去,走之前还捡起地上的药瓶。看到那个药瓶,他又心虚的低下头,不敢说话。容晨神色不变将药瓶收进袖里便离开了。“现在可怎么办,头疼。”先不说杀容晨的事情,就单说穿到这里,就够让江之晏惴惴不安。原主是因不想做继父的傀儡所以服毒自尽,但江之晏也不想做江侍郎的傀儡。那个小炮灰死的很惨的。“要不还是直接跟那个人坦白算了。”“虽然男主容名心狠手辣,可他爹看起来是好人,说话温温柔柔的,理应不会为难我。”坦白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江之晏可不想做男主的杀父仇人,再被男主弄死。“哥,我怎么办呐。”“夫人怎么了,可是饿了?”醒花在一旁听到夫人喃喃自语,又怕饿到这位小夫人。醒花刚见夫人“那奴婢先退下了。”醒花也不管什么,就把大人交给夫人,抽身退下。门外候着的熄墨见醒花出来还有些奇怪,上前追问,“你怎么出来了?若是夫人要茶要水紧着谁去?”“近身伺候的人都知道宰辅大人千杯不醉,如今装成醉醺醺的样子就是要骗小夫人的。”醒花回头看了眼新房,这大红双喜,摇曳宫灯,可真好看。“我们走远点。”“哎。”看着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江之晏也不知如何是好。人都醉死,就算耳提面命也没法叫醒。“你能听到吗?”江之晏坐到床边,推了推醉汉却没有得到回应,愁的秀眉微皱。江之晏直叹气,喃喃自语道,“原本想着把一切都坦白,好叫你放我离开。结果你倒好,醉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