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是不错,但经不起推敲和细品。直到容晨昨天偶然那一句风,他才知道原来你以为看不到的事物其实都是可以通过其他事物表现出来的。比如竹子动了有落叶,是因为风来了。在绘画这件事上,江之晏表现得非常有天赋。“画画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可仔细晒伤。”醒花担心,双手端过来一盏冰镇过的果汁奉上,“夫人,喝些茶水。”“好。”当江之晏尝到冰凉入口香甜的果汁时也感慨,他以为古代都是茹毛饮血的,但来之后才发现他们可比现代人会享受得多。喝完果汁解暑,江之晏俯身继续画画。一朵艳红色凤凰花悠悠然然的飘下来,最后砸到水面上,惊散那一群围在一起的锦鲤,也惊到正打算画这一幕的小笨蛋。“谁?”江之晏吓得往后退,顺着铃儿一样的笑声抬头看。就在院墙上站着一个扎着高马尾,一身黑色窄袖骑装的年轻女子。女子长相娇俏,笑起来极热烈又活泼。“美人,美人是我啊!在相国寺是我救的你,你忘啦?”于青从院墙一跃,使轻功左脚踏到横栏上又一跳下来。见到江之晏眼睛就跟放了光一样,恨不得把脸贴过去,“美人,你在相国寺不是被调戏吗?是我救的你啊!”陌生人离得太近,小笨蛋吓得往醒花身后躲。侧身不敢去看,眼神闪烁道,“你怎知道我在相国寺被人调戏的?”美人一身章丹色。那颜色与这张脸相得益彰,确实是能让众颜色辍舞,能令秦青罢歌。真真是美人,这辈子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呢。“是我把那两个登徒子拦下的。”于青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这位美人相认。昨晚儿找了一晚上,还是没找到人,倒是被几只狗追着跑了几条街。“美人,你忘了?”“夫人?”醒花疑惑,她不曾听小夫人说过。那时候也是小夫人一人跑回来的,这女子是哪里冒出来的?其实那时候江之晏除了害怕什么都没想起来,好多事情都忘记。确确实实是听到有个人自称女侠,没看清长什么样。“美人你忘啦?”于青没想到美人没想起来,心道可惜。“我记得有人,但没看清是谁。”江之晏轻声道,也从醒花的背后探身去看。这一身黑色窄袖骑装,确实很像。“是我啊,是我啊!”于青想凑到美人跟前,却被这个侍女挡住。双手抱臂,直接亮出身份想将人逼退,“我是你们容名少爷的客人,也是他的师妹!”言外之意,你该让开。“奴婢只听大人和夫人的话,其他客人,与我无关。”醒花不相让,凭你是什么东西,别想偷看我家小夫人。“醒花。”江之晏从醒花身后挪出来一点点,再看这位少女,咬住下唇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后瓮声瓮气的问道,“那你,那你来干嘛?”“我来找你啊,我想见你。”于青可爱死这副小模样,怎么会有一个人那么美那么娇。少年美的雌雄莫辨,羽睫说话时总会不自觉轻颤。于青无法抵抗这样的美貌和轻软的声音。这世间因他多了好些颜色。“夫人,你真的和她认识啊?”醒花奇怪,这哪里冒出来的人,怎么敢在容府这样放肆来去。容府的侍卫都死了不成?“认识的吧。”江之晏点头道,“在相国寺确实是听过声音。”“是吧是吧!”一听美人记得自己,于青一扫方才的不悦,喜笑颜开想凑过去又被这个侍女挡住,不悦道,“都说认识我了,你快点让开,别打搅我看美人。”于青最爱好看的花儿,但更爱好看的人儿,但也只是欣赏和喜爱。她不会摘回家,她喜欢看花儿热烈的长在枝头上。“不许!”两人僵持,最后还是江之晏出言打破僵局。“醒花,”江之晏再稍微挪出来一点,“我,我没事的。”这少女笑得太热烈,他都不自觉被感染。e,主要是看起来不太像是坏人。醒花听话的退到小夫人身后,但表情不太好。“美人,美人你叫什么呀?你真的好美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美人啊,你别是天上的仙子吧?”本就话多的于青再能近距离观赏美人之后,那话更是没停过,“美人在皮也在骨。”江之晏被盯得心发慌,微微垂眸,暂时还不敢与这少女对视,“我,叫江之晏。”“江之晏好听,真好听。”于青心满意足。“江美人啊,你在这里住吗?你是不是嫁给容名的父亲了?”想起方才师兄的说的男妻,那岂不是?“江美人,你怎么能嫁给一个那么老的人啊!”“容晨不老!”江之晏脱口而出,声音都比方才怯怯的高上不少。能听出是很维护容晨的。“儿子都十八岁,怎么可能不老!”于青就是可惜,可惜这样的容色居然会嫁给一个老头子。此时于青心里的那个老头子正走进院子。习武之人听觉灵敏,听到声音便转头往外看。一位身材欣长容貌俊朗,通身贵气的男子迈着小四方步走过来,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放在腹前。男人极俊美,温润贵气,一身辰砂色衬得多几分威严稳重。有道是,菖蒲细缕屑辰砂。暂倒磁罂醉一家。容晨极适合这种稳重之色。这男子且看不过二十五六,是谁啊?于青不曾见过。“容晨!”见到来人江之晏又笑起来。牡丹遇春开。“容晨?!”等到男人走近跟前,于青才从这张脸上分辨出和师兄三分像的外貌。真不是她认不出,而是师兄与他气质相悖,而且谁曾想着容晨看起来那么年轻。于青暗道不好,一个飞身右脚一蹬栏杆就想跑。容晨右手双指捋下腰间禁步上兔子形状的玉坠子,朝要飞身的女子后背一掷,将逃跑的人打下。于青后背一痛,全身像是被卸了力气,直接噗通掉进水里。江之晏还不知发生什么,身上一重被容晨揽进怀里。随后听到噗通一声,一个人掉进水里的声音。溅起来的水全都被容晨挡下。鱼做群鸟,四散逃开。“怎么了容晨?”江之晏被按在怀里,没有来得及看发生什么,只能仰头去问。有些担心,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无事。”低头亲亲小夫人的眉眼,容晨宽慰道,“有为夫在。”等安抚完小夫人,容晨才有心思去管落水的女子。将小夫人护在身后,朝熄墨伸手,“剑来!”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喏。”软剑别在熄墨腰间,抽出剑甩过去。等于青从水里钻出来,迎接她的是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吓得往后躲,“喂喂喂,你这是做什么?”我只不过想见美人罢了。“于青。”在看清女子长相时,容晨脱口而出这名字。“容晨,你认识她呀?”江之晏躲在容晨身后,踮起脚下巴抵在肩膀上,有些意外。“她与她母亲,像极。”容晨未考科举时在家读书,与于连是少年相识。后来娶妻他送过礼,当初夺权时他身陷囹圄于连夫妇舍身相救。容晨和于连是极好的故友,还将唯一的儿子送到于连手下学艺。于青长得和她母亲一模一样,容晨过目不忘,自然认得出。“你来做什么?”容晨收起剑,也不至于对故人之女刀剑相向。“我来看江美人啊!”于青在水里泡着也凉快,居然不着急想起来,用手划开水面笑道,“我父亲看起来有点老,容叔怎么那么年轻?”果然是荣华富贵,无数金银堆出来的。于青还想,要是这个容晨是个老头子,头发花白胡须老长的话,她就带江美人走。这样的颜色怎么能折在一个老不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