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蛰伏与冀王身边,将冀王所有信息掌控在手。整整五年,他终于在那一晚手刃冀王,为父母报仇。而且毫发无伤,最后还成为冀王妃,给冀王戴绿帽。宰辅大人说,若是他不愿顶着仇人王妃的名头,也可假死。冀王妃怎么可能不愿意?他就要用冀王妃的名头。给冀王戴绿帽,不仅自己要戴绿帽,后院的其他人都要。不仅要让你坟头长草,还要让你头上长草。“冀王妃怎么在此?”荀衢脸上两坨艳红,走路脚步虚浮。一点点的往前走,走几步脚软没什么力气,手扶柱子站在原地缓解醉意。“荀大人,您怎么喝醉了?”冀王妃看欲言又吐的荀大人,两步迎上去,扶住荀大人,被酒气熏得皱眉问道,“荀大人,您的小厮呢?”“不,不知。”荀衢靠着柱子,一身的酒气闻得人想吐,自己都不知喝了多少。荀衢左右看一眼,因宰辅夫人不喜下人靠近,所以将周围的宫人都驱散。“实在奇怪,醒花和熄墨怎么都不在。”冀王妃也不能看着荀大人就在雪天里醉躺在地上。按道理来说,熄墨和醒花肯定会有一人跟着宰辅夫人的。若是他在,自己倒是能他们两人扶荀大人离开去醒酒。“今日冷得很,又在下雪了。”荀衢整个人的重量全都倚在冀王妃身上,脚步虚浮一点点的要往前挪。“好冷啊。”一边踉跄的往前走,一边又一直念叨好冷好冷之类的话。最后,荀衢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到地上,就此醉死过去,根本来不及说什么。现在轮到冀王妃犯难,若是叫荀大人在此受寒,等酒醒后指不定要发热。但冀王妃不敢离开,宰辅大人吩咐不许让任何人进去的。这下,可就犯了难。“怎么了?”容名及时出现。脸上也红彤彤的一片醉意。可见在宴席上也喝不少,都是出来吹风醒酒的。“小容大人,荀大人醉了。”冀王妃一边扶着荀大人,一边又要用披风给人挡住寒风。两只手都忙不过来,只能求助小容大人。容名背着手,走到廊下站定,“那你将他送到后殿歇息吧,我站会儿吹吹风再回去。”似乎是不知后殿里面是谁,他酒量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宰辅夫人在里头休息。”这才是冀王妃为难的地方。若是后殿没人,早就扶着荀大人进去休息,怎么可能让人在此吹冷风。“那就送到偏殿去吧。”容名没多想,摆摆手示意。“那劳烦小容大人在此看着,莫让人进去打搅宰辅夫人。”说罢,冀王妃扶着人往偏殿去。心里还犯嘀咕:真是奇怪啊,怎么今日后殿一个能使唤的宫人都没有。人一走,容名眼中醉意散去,转身推开后殿的门闪身进去。冀王妃将人送到偏殿放下歇息,结果被荀大人又吐又闹拖住,好不容易安抚好人跑出来,终于回到后殿。“小容大人。”冀王妃匆匆赶来,福了福身子行礼,“小容大人,您酒醒了吗?”“还好。”容名揉揉额角,瞥一眼冀王妃,冷声问道,“荀大人歇下了吗?”“歇下了。”见人还在,冀王妃松口气。有小容大人在,理应是没人能进去的。“多谢小容大人。”“那我先走了。”容名甩袖离开。正要回宴席,在长廊下遇到本该醉酒好好休息的荀衢。“如何?可有一亲芳泽。”荀衢那双狐狸眼闪着光,脸上哪里有什么醉意。一步步走到名儿跟前,“荀叔给的这份甜头,可喜欢?”容名:“他为何会睡死过去?”“香料和加了药的茶水,就可以让人一睡不醒。西暖阁在两人去之前我就去过,特地点上我喜欢的香料,熏得很暖和,宰辅夫人肯定很喜欢。”那些香料其实没什么,要紧的是那杯茶,那杯茶是引子。荀衢对香料颇有研究,对药理也所涉猎。容名点头,追问道,“那醒花和熄墨还有朝云,都是被你绊住的。”“是。”但这话题怎么不对,荀衢皱眉反问,“你怎么问我这个?”“看来荀叔的手伸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深,只怕不仅仅只是要逼我父亲休了他娶你吧?”容名背着手,冷笑道,“荀叔到底要什么?”荀衢拍拍名儿的肩膀,那一双狐狸眼笑得越发狡猾,轻声解释道,“我要的只是容晨,容晨夫人的位置,别想太多。”“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事。这话得改改,醉卧容晨膝,醒议天下事。”荀衢临走前,丢下一句,“记得我叫你拿到的东西。”人一走,容名冷声嗤笑。他才不信荀衢会因为父亲才那么做。江之晏这一觉睡得舒服,闭上眼睛一直到睁眼,神清气爽。“夫人醒了。”容晨抚过小夫人的脸颊,细嫩的肌肤在指尖挑逗着,“渴不渴?要喝点水吗?”“有点。”江之晏伸个懒腰,用脸颊在容晨的指尖蹭蹭,容晨的手好暖和啊。闻言,容晨俯身亲下去。是,是这个水吗?小笨蛋被亲的晕晕乎乎,舌尖被吃的发麻。兜不住的涎水从嘴角流下,一双眼睛泪蒙蒙的却又舍不得闭上。亲吻时小笨蛋也喜欢看着容晨。“夫人。”舔掉下巴的水渍,容晨轻笑道的捏捏小夫人的下巴,“怎么一直看着为夫,怎么了?”江之晏实诚回答,“夫君好看啊。”容晨听到这话,笑而不语。弯腰将小夫人抱起来,脸埋进肩窝蹭了蹭,“小夫人身上好香,是香料的味道。”“你身上也有啊。”一样的味道,江之晏现在用的都和容晨一样。“不一样的。”容晨没再解释,抱着小夫人出去,温笑道,“我们回府,若是再晚天越发冷了。”一听要回去,江之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好啊!”临走时,江之晏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容名呢?”他们好像是一起来的,可是好像没看到人。“小容大人醉了,已经先送回去了。”醒花递过汤婆子,解释道,“小容大人的酒量一直很差的。”“这样啊。”老实说江之晏有些奇怪。他睡着的时候,好像听到旁边有人说话,但醒来是夫君,应该就是夫君吧。容晨:“怎么?”“夫君,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江之晏拧起好看的眉头,他在想是做梦还是真的身边有人。“夫人睡下没多久就来了。”容晨拢好小夫人的衣袍,温热的大掌捂住那张小脸,“冷不冷?”那就是容晨了。“好舒服。”小笨蛋用脸颊蹭着夫君的大掌,好暖和,好舒服。容晨牵着小夫人上马车,回头看被扶着出来的荀衢。荀衢抬眸,视线与容晨撞到一起。视线交锋,短兵相接迸发出的寒气和戾气。“容兄。”那双狐狸眼露出笑意,荀衢微微点头。“夫君,你在看什么?”江之晏顺着目光看去,发现是荀衢。就是那个见过两次面的人,收回目光,把脸藏进夫君的怀里。这个荀衢的眼神好怪啊,小笨蛋有不好的预感。“走吧。”容晨收回目光,抱着小夫人钻进马车。看着两人进去,荀衢笑得越发狡猾,“真是一出好戏。”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两人父子相残。最后,这个美人就送去羯蛮和亲,让那些人也好好见识见识这样的美貌。“刚刚那个荀衢的眼神好奇怪啊。”小笨蛋叹气,总觉得不好。“夫人莫要往心里去,这些有为夫。”容晨安抚住小夫人,掀开车帘往外看一眼。外边的雪下的越发大的,洋洋洒洒的,把世界好的不好的都遮住。老实说,容晨真的不喜雪,白茫茫的一片看着好不喜欢。或许是太白,或许是雪天雾蒙蒙的看不清天地。